夜色中,黑色陸虎無聲停在一個沒有任何標誌的建築物門前,車廂裏三個男人。
“陸總,到了。”保鏢阿東側首對後排位置上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道。男子正閉目憩,雙手抱胸,倚靠在座椅上,顯然他的精神正被什麼事困擾,兩道劍眉緊鎖,薄厚均勻的雙唇微微抿起,周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寒意來。
聽到阿東叫喚,陸辰修緩緩睜眼,漆黑的瞳仁如暗夜的深海深不見底,讓人無法窺視他的內心。他掉轉頭看向窗外。
這是一家高級會所,隻有會員才能進入。
阿東下車為陸辰修車門,然後護送他進去。
“辰修,你來了。這麼晚!”走至包廂門口,管少鋒等人立刻起身招呼,都是陸辰修平日的好友,大家並不拘束。
“去見了個人。”陸辰修與眾人一一點頭招呼,而後接過管少鋒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大家就看出他心情不好了。
“又白跑一趟?”管少鋒又給他添了酒,陸辰修依舊一口吞下。
“找了這麼多年,你也該死心了,往事隨風過,不要總沉湎在過去,為一個生死不明的人放棄美好的生活,不值得。”管少鋒發自肺腑得勸解。
7年前,陸辰修昏迷三三夜醒來,找不到跟他一起遇難的塞瑞斯,救援人員告訴他,他們在一處岩石上就發現他一個人,四周並沒有別人。
身體稍有恢複,陸辰修就一次次進山,一次次空手而歸。他發動各種力量,四處打聽,希望聽到塞瑞斯被救的消息,也確實見過幾十個名叫塞瑞斯的女孩,但都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一幹好友幫他分析,塞瑞斯是英文名,或許隻是女孩的別稱,她還有一個本名。這就代表用塞瑞斯這個名字去找根本就找不到。
7年過去了,塞瑞斯的容貌早已模糊,兩人當初在一起也沒超過4時,大半時間還光線暗淡,沒能將她的音容笑貌印刻在腦海裏。但那種生死相隨的感情太濃烈,讓他每每午夜夢回都會重回山裏,期盼她的歸來。
真的能放下嗎?像當年為了保住她的命不得不放手一般。可是,這次放手,是承認她已不在了嗎?如果是真的,在那片山林裏,一個人的她該怎樣的孤單。她不要一個人的。她過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如今,他卻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上路。
陸辰修胸口抽痛,繼續往喉嚨裏倒烈酒。
管少鋒歎息,陸辰修的心事太過悲情,他們這樣的七尺男兒都感覺壓抑。
一對相差9年,相識不過4時的兩人,能為對方舍棄生命,共赴生死輪回!在當今這個速食愛情的現代都市裏,他們的故事也可以被寫為傳奇了。
無法安慰也安慰不了,管少鋒默默往他杯裏倒酒。希望他能一醉解千愁,至少在今夜能忘記那刻骨銘心的傷痛。
陸辰修安靜得喝酒,思緒回到從前,那個給他留下無限美好又無比傷痛的那個山裏。
那是7年前發生的事,記憶鮮明的又仿似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