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室內浪漫的燈光,那一桌的美食,那深吻相擁的契合畫麵,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一刀一刀地挖著我的胸口。
我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那棟樓,搖搖晃晃地走在大街上,慢慢地在一棵樹下癱坐在地。
一切如戲劇一樣,前一秒在天堂,下一秒就在地獄。
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當我回到家中時已經淩晨以後。
我坐在沙發上,雙眼通明,一坐就是天亮。
洛文看到滿臉憔悴的我,心下有些不滿,當我說出要撤出各廣告合同時,他的臉色瞬間呈鐵青。
他開始對我講著各種違約的條款,算著違約金以及後續引發的一係列問題。
我沒有聽完他那甬長無尾的報告,直直走上了樓,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可商的餘地。
就在準備回台的過程中,我收到了孟倩的請帖。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孟倩,我本該討厭至極,卻心底總有一絲憐惜。
當時的我,一直以為這是同情心的作祟,卻不知我和她還有著不淺的淵源。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那一天,我得到兩個讓我驚詫難定的消息。
在剛出電梯時,我看到了那拋棄我的女人一臉苦相地尋找著衛生間。
當聽到領班讓服務員去為她取“止孕吐”藥的一瞬間,我脊背僵硬,雙手緊攥,骨節發響。
婚宴中,我雙眼凜厲,想把坐在斜對麵的她看穿,我真的很想看看她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想等著婚禮結束後再與她將我們的恩怨做個最終的了斷。
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但是,還沒有等我將前事搞清楚,就發生了更加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竟然不是葉安清的兒子,我母親的死不是為了柳平國,而是這場婚禮中的新郎。
我抓著那個有些瘋魔的女人,狠狠地搖晃她,想讓她解釋清楚。
可是,她卻開始閉口不言。
我丟下她,直奔清原郊區,找那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人,柳平國。
我為我之前對他的無禮表示道歉,懇求他告訴我當年的事情。
從郊區出來後,我直接去了母親的墓地,我跪在那裏,對她不知道是愛還是怨。
我問她:這個世間的真愛,到底是什麼?是青梅伊始的戲言,還是青春懵懂時的悸動。
我問她:為什麼,要將自己活的那麼累,那麼苦,在苦的同時還要連累著無辜的人。
那個人,叫葉安清,我永遠的父親。
從墓地回來時,已經將近午夜。就在我下車時,我看到了在門口站著的他。
他是那麼的英俊和偉岸,就因為這一點,他又讓多少女人為他癡狂。
他看著我,沒有向前;
我看著他,沒有多言。
最後,還是我先選擇了離開。
我轉身而去,將他遺留在依楓之外。
事後,我曾問自己,如果當時我知道那是今生的最後一麵,我會不會叫他一聲爸爸。
問了多遍,我依然無法回答。
他們都走了,都離開了我。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世間的空曠,空曠地讓我陣陣發冷。
我想去找她,因為這世間,我隻剩了一個她。
卻沒有想到,這個她已經完全不是我的“她”。
她嘴上對我說著無情的話,手上戴著不屬於我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