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猛最不放心就是我這幾日隨時隨地就能睡著的問題,他怕一不留神我就被人拐賣了,李猛說起這個的時候,我樂的飯粒嗆到嗓眼裏,咳了好久。
李猛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架勢,再三叮囑我不許單獨出去,有什麼事都要等他回來再說。
叛逆啊。
本來可能不想做,當有人一遍遍叮囑你不許做的時候,你偏偏想去做,想看看做了之後是什麼結果。
結果……
當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時,我發現車子行駛在背離李猛家方向的道路上,路線我稍有熟悉,是清原近幾年擴開的新城區方向。
前年擴建完工後,整個城市中心都在往這邊偏移,短短兩年內新起不少的房地產項目,城市綜合體也跟著立了起來,很多公司都爭先恐後地在這一代租寫字間,當時因曰也考慮過是否要更換辦公地址,但思來想去,雇主決定原地不動,一口氣又簽了現在使用的辦公樓十年的租約,很多同事都說啊,在這個地方真的能呆到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了。
雇主沒有移動辦公地址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新城區雖然建立,但不會在短時間內就將經濟轉移,再根據近幾年清原的經濟形勢分析,不會像一般的城市隻能圍繞一個城心來擴散發展,最有可能是一個城市,兩個中心同時帶動,所以在原有的城中心立穩腳跟後再去尋新的棲息地有些多此一舉,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離柳河印刷近,方便合作。
方便,見想見之人。
在主城區住慣了的人,從來沒有想過往這邊跑,當自己做跑外記者的時候,這一代都在裝修建設,當自己坐進辦公室,這一代再興隆我都沒有時間過來了,隻是在李欣剛回來的時候和我提起過,她說這一代很漂亮,建築商務化,人文也上升一個台階,和主城區比起來,簡直城與鄉的對比。
我坐在車裏看到這一棟棟挺拔通天的玻璃幕牆的建築,確實有種如來到第二城市的感覺,但是我一點都不好奇、欣喜、向往,相反我緊張、害怕、不安。
我拍打著司機的座椅,示意他停車,司機當做沒有聽見,我更加害怕,我扳著車門手,怎麼都打不開,我一麵拍打一麵敲著窗子,嚇的手腳冰涼。
司機倒是沉穩不慌地開著車,眼睛透著後車鏡瞟了我兩眼,繼續若無其事的開著車,速度在無形中慢慢提了起來。
我打開手機,給李猛發了一個定位,做好了被李猛訓罵的準備,被他罵總比被壞人害了強。
嗯,我心裏這樣在安慰自己。
可能,我把事情想的有點嚴重了,司機從主道路駛下後拐進一條悠長的小柏油路上,路兩邊是光禿禿的白楊樹,樹幹不粗,樹齡不長,道路盡頭有一處建築,形體不高,大概三層左右,遠遠望去,灰色玻璃板牆體反著不刺眼的光,最惹人注意的是那身後的一片紅楓林,紅滴滴的如血一樣,鮮豔美麗。
一排白色的小柵欄將紅楓和灰色建築圈在一個空間裏,色彩鮮明,藍色的天空一蓋,像童話世界一樣。
司機在柵欄園的正門處停靠了車,下車很紳士地開了我座位的門,示意我下車,我不下,這裏的環境雖然不像電視裏的破車庫的案發現場,但我還是害怕。
司機年輕性子急,沒心思和我僵持,抓著我的胳膊就將我拉下了車,隨後鑽進車裏就把車開走了。
我抱著胳膊膽膽怯怯地站在原地,左看右望,四下裏除了樹就是那園裏離自己二十米處的灰色建築,我壯了壯膽,開了柵欄園的門,向那個建築一步步走去。
灰色的玻璃幕牆一扇扇地排著,越近越能看清這幕牆其實明暗間隔,暗的地方隻是一窄條,明的地方是一整扇,剛走入建築行業的李猛曾跟我提起過這玻璃建築,說是南方已經有好多的城市開始流行,尤其旅遊城市,總會有一兩處這樣的建築作為城市的地標,這是時代前進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