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見到他憤怒地雙眸閃著凜厲的寒光,我慌了。(1 / 1)

冬去春來,房簷上的雪融化了,嘀嗒嘀嗒地打在地上的塑料布上,奶奶梳著我剛剛齊到耳下的小頭發,慈愛地說:“灣灣啊,你都這麼大了,是不是該留長頭發了,這次有三四個月沒有剪了,你看長點多漂亮。”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確實比以前乖巧很多,但是一想到梳長頭發就覺得好麻煩。

“先這樣吧,再稍微到肩上就行,不要太長。”我說完嘿嘿地笑。

走到教室門口,剛要往裏進,旁邊有一個人也要進,我一抬頭便看到葉銘辛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這個樣子,一看就讓我來氣。

“好狗不擋道!”我說完就要往裏進,可是他卻大步一邁走到我前麵去了,把我差點擠在門框上。

我整理整理衣服,當然也順便整理下心情,和他鬥了兩三年,雖然沒有分出勝負,倒也是當作給我平淡無奇的生活添加樂趣了。

回想我把他新買的橡皮切的細碎再放回他的文具盒裏,把他疊的飛機偷偷放到其他同學的桌堂裏,把他修好地鉛筆弄斷,把他寫完的作業偷過來改成自己的名字交上去,把他的小皮球偷偷地放氣兒,把他的書畫花,把他的手套劃破……

而他呢,唯一常用的報複手段就是趁我不注意時,在我背後畫東西,心情好的時候可能畫個成形的動物或植物,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一道道筆印子。

起初我還會因為衣服被畫花了而換掉,後來我就懶得換了,畫吧畫吧,能在我背後練出個畫家也算是為了他爹媽做貢獻了。

所以我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背後都有葉銘辛的親筆之作,連奶奶都習以為常了,現在看到後背沒有花的衣服都不敢穿了,怕那不是自己的衣服。

我晃晃悠悠剛坐到座位上,喬老師就走了進來,一進屋就讓大家撕下一張田字紙,聽寫生字。

自從三年級用了鋼筆之後,每天學的生字也越來越多,喬老師基本天天都要考一次,私下裏我們都叫他喬考官。

我趕緊撕下一張紙,找出鋼筆,準備在上麵先署上自己的名字,可是寫了幾次都不出墨,牛二告訴我,筆不出墨的時候,甩一甩就好了,我拿著鋼筆往地上甩了兩下,果然出墨了,牛二果然厲害。

還是如我所料,喬老師考的幾個生字都是我昨天默寫多次,所以每當他念出一個字,我心裏的自信如吹奏的小螺號一般,美得不行。

剛下課,後麵的桌子猛地一推,我一時沒有防備,連凳子帶人向前撲去,幸虧有桌子擋著,不知道他用了多大勁兒,胸脯磕在桌沿上磕的生疼。

我扶著桌沿,忍著疼痛,慢慢站起來,轉回身,怒目圓瞪吼向葉銘辛,“你神經病……”

我本來一肚子的火,卻在見到他憤怒地雙眸閃著凜厲的寒光後,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心裏有著不詳的預感,莫名其妙地慌了起來。

“柳!灣!灣!”一字一頓的從齒縫裏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