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往事空,紅顏殤(1 / 3)

朝陽初升,花露燦燦。

祁國京師城外五十裏的郊外密林中,一場慘烈的劫殺正在上演,數十名蒙麵黑衣人正在毫無阻力地斬殺數名手無寸鐵的運貨民夫,連帶地,連拖貨的馬匹也不放過。

就在領頭黑衣人即將將第一輛貨車推下懸崖時,一支白羽箭“嗖”地一聲,在他手腕上蟄了一口,又“嘩”地一聲擦過貨車上一隻包裹嚴實的布包,急劇墜落到崖下,飄在箭尾的一道狹長布條在空中悠悠一轉,好巧不巧的封住領頭人的嘴。

領頭人一把扯下布條,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原本目露凶光的眼底,居然一下子顯出幾分恐色,而那副粗壯的身軀好像也在晨風中幾乎不可見地顫了一顫。

黑色布條上沒寫一個字,隻用金絲線歪歪斜斜地繡著一個“文”字。

站在崖對麵岩洞口的一名戴猛虎麵具的紅衣年輕人,冷眼望著這一幕,掃興一歎,將一柄碩大的弓扔到地上,沉聲:“走,立刻。”

正靠在一旁岩石上曬太陽的另一名戴幼虎麵具的年輕人,飛快地瞟一眼對麵,“走?可姐……咱們去哪兒?”

猛虎呼地轉身,將來不及躲閃的幼虎一下子撞到岩壁上,聲音既氣又惱,“綠萼,跟你過多少遍,在外請不要叫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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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峰頂,二人齊齊扔掉猛虎、幼虎麵具臉。

綠萼趁著擦汗之際,偷瞄一眼山下,暗暗一吐舌頭,隨即,也學文欽的樣子跨坐在樹幹上,撇撇嘴,再次勸道:“姐,那幾個人要是從這兒經過,容公子肯定會一早知會你的,到這會兒,他也沒半點兒消息送到,我們還是撤吧,依我看,那幾個人肯定不會走這條道……”

文欽側眸一笑,笑得粲然,一張精致巧的臉,愈發的明豔動人,卻不忘拋給綠萼一個大大的白眼,“哼……不走這條道?殷氏三兄弟可還有路走?遇上本姑娘,那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要是遇上容大混蛋那個冷血的家夥,他們……就隻能就此人間蒸發!今日,殷氏三兄弟非得走這條道——走本姑娘預備的這條道!”

綠萼指尖兒一顫,正在苦思下一句辭時,耳旁突然掠過“嗖,嗖,嗖”的聲響,就像突然刮過一陣勁風,隻吹得綠萼耳膜生疼,腦袋發暈,而她也在瞬間,驚愕地將文欽望著,嘴巴張成一個誇張的圓圈,麵上分明就是“我們怎麼又上當”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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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重重一巴掌揮下,正好將綠萼的幼虎麵具扇掉,冷哼道:“病貓再怎麼裝,也成不了猛虎!”他的出手快如閃電,在綠萼反抗之前,早已扼住她的咽喉,微微眯起的眼底,迸發出快意的狠辣之色,“大眼睛妞兒,老子一向有胃口,不過……”他猥瑣地望向文欽,砸吧砸吧嘴,露出無限垂涎的神色,“不過今日,老子肯定要先嚐京師第一美人——宇文素的鮮!”完,他揚手一揮,將綠萼砸到岩壁上。

殷中、殷中地對視一眼後,齊齊緊逼上前,“宇文素,你這個斯文敗女,居然敢搶劫鎮遠鏢局的貨物,今日,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我等一定要將你繩之以法,送交官府,我等一定要讓你那位護國大將軍父親顏麵掃地!”

“宇文康,你不是剛正不阿嗎?好好看看你的寶貝女兒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

頓在樹梢的文欽,聽到父親的名字,腳尖兒猛地顫了一下,卻也麵不改色道:“就憑你們兩個?”她飛身而下,將手中的軟鞭舞得花亂墜,與二人手中的殷氏奪命鐵線死死糾纏在一起。

……

殷中粗魯地摸上她的胸,“宇文素,你可知你會有今日?”

“啊!”

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箭,這回精準地插入他的心口,一箭穿心,他甚至沒哼一聲,便一命嗚呼。

一旁的殷中地也是同樣的死法,兩隻箭就像同時射出,可二人明明站在不同的方位。

文欽撇了撇嘴,開始解腰上的鐵線,很不悅地衝身後的一個方位喊了一句,“大混蛋,你之前死哪兒去了?”

腰上沒了束縛,文欽不由分地揚起軟鞭,對著身後一個方位猛抽。

來人不躲不閃,一步一步走近,溫潤如玉的麵上,閃過一抹澀然,他的聲音就如他的人一般溫潤,“阿欽,你又在生氣?”

來人並不是容深,隻是她的師兄李璟。

文欽手中的鞭子“啪”地一聲,飛到岩壁上,砸下不少的飛屑,她怔怔地將李璟望著,一臉的費解,“師兄,你……你……怎麼來了?”

李璟微垂眼眸,悄然掩去眼底的黯淡,隻平靜地:“師傅你身子近來不太好,尋到一些藥,便叫我趕緊送來,沒想到——”李璟快速瞥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閉起眼,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如紙,本就明淨的肌膚一下子如玉般幽冷,“沒想到——我居然殺了人。”

文欽望一眼地上的屍體,腳下一晃,這才意識到一個很不一般的問題——平日裏,踩死隻螞蟻也要暗惱半的李璟,一出手,居然殺了兩個人,且殺了兩個有名有號的大惡人,文欽想想也能體會到李璟此時的痛苦,連忙挽起他的胳膊,心虛地安慰:“師兄,那個下次,我絕不會招惹這樣的惡人,也再不會髒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