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城的槿林內,一襲白衣,衣帶飄訣,執一把三尺青鋒,劍一揚,劍光若絲繞身旋轉。袖起,葉騰,劍下,葉落,一片片枯葉在空中旋轉,跳躍,最終落下,鋪就一地。此練劍之人,身手倒是敏捷。
回眸輕笑,麵若凝脂,丹鳳雙眼微微上挑,高傲的鼻梁下是微紅的美唇,不似女子,勝似女子。眸轉似流光浮動。
一襲白衣,一枝珠冠束起似被墨水卿染過的發絲,遺落了幾縷拂在肩頭,更襯的那皮膚白皙無暇。
看到此景的翊言曦,也席地而坐,擺置好古琴,芊芊細指輕撫琴身,眼中望著那把古琴,盡是留戀與感傷,手起,下落,再起,再落,一陣似水麵遊動的漣漪一圈圈蕩開,清凜一般清脆淡然,微風拂過,聲聲入耳,耳目一新,曲調不似高山流水的清澈,不似的奔放,隻是一種微涼的心境。曲子流暢,女子聚精會神,直到最後一個音符的落定。樂止,聲揚,在林中上空泛起絲絲波紋。
女子也著一身綴花拖裙,月白色的綢緞,襯出高雅與不俗,頭及飛仙鬢,一枝成色混好的鑲玉步搖,插在發間,說不出的靈巧。清秀的臉龐,眉間一點朱砂,倒是點了幾分嫵媚,皓白的貝齒下一口櫻唇。高傲的頭顱張揚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味。使人遐想到:若獨傾她心,盡負天下也罷。
“這位姑娘好琴藝。”聲音如玉珠擲地,清脆動聽。
言曦先是一驚,而後轉過身來,莞爾一笑,盡傾城“公子過獎了,公子的劍舞的也甚好呀!”
“姑娘過謙了。”說罷,又接著舞劍,伴著泠泠清澈的琴聲,春意闌珊,白衣成影,劍也妃幕,琴也君惻。
瑾炎年間,北辰帝在位二十三年,民足,國富,享北辰盛世。在這之間便不可不提及富可敵國的蕭府,北辰的命脈之處。而蕭府內外幾百人,最出名的可要數蕭二公子了,長得不僅俊朗,女子隻怨老天偏了心,將芳心輕拋的又豈止一人,不得不說的是這蕭二公子在朝堂之上也是霸氣驚豔,一般不出言論,所出之論必然引起大波,群臣一番爭論,皇帝也是謹言采之。所以如今二十出頭,便已經身居高位,擔任禦史大夫已滿二年。
眾人捧之,也是極其風流。
世人皆知,蕭二公子蕭逸塵極愛舞劍,而手中的那把青劍也是瑰中之寶,凡夫俗子觸及不到。
太平盛世,娛心享樂,煙花之地必不可少。整個京城之地,最有名的就是“臨月樓”而實情也總像說書人說的那樣,總有一個女子讓君傾心,翊言曦便是那個女子,而富貴公子一擲千金,為睹紅顏的事業常發生在她身上。雖最後落個紅塵之地,卻似白蓮一樣,傲然生長,不染一絲世俗的塵垢。
當白袍的蕭逸塵遇上了白裙的翊言曦,一切又怎樣去預測,是偶然,還是刻意為之?
“小童,備車臨月樓。”蕭逸塵在洋洋灑灑的寫了幾句詩句後,對身旁的侍衛道。
“是,二公子。”雖心中盡是疑惑,卻不得不熄滅探究的念頭,主子的話沒有那麼多為什麼,隻是服從。
稍後,瀟灑的轉身離去,白萱上留下了“雲一朵,玉一梭,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秋風多,雨相知,窗外芭蕉三兩巢,夜長人奈何。”亂了,終究是亂了,心亂則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