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間,雷光閃過,照出一名老者的幹枯麵容。
清冷的大殿中眾人皆跪,屏息凝神間生怕觸怒那已經在暴怒邊緣的老者。
那老者正是當今仙門之首,渡業教的掌門。隻是此時道骨仙風蕩然無存,雙拳緊握雙目怒瞪,來回踱步間不耐煩地催到:“還沒有找到那孩子嗎?”
“父親息怒,兒馬上帶到!”跪在老者腳前的一名男子渾身發顫道,俊臉刹白全然沒有了風流倜儻。此人正是該名老者唯一的兒子。
“你這逆子!”老者目露凶光,氣息間流露出的靈氣讓大殿都為之震顫。
他語氣中滿是憤怒不甘道:“我等秉承祖訓侍奉神,為選籌備千年!其中辛酸希冀言語難盡,眼看大業將成,竟被你這風流廝混之徒毀於一夕!”完老者落下一掌男子五髒肺腑都被搗碎般抽搐起來。
眾人大驚失色,正欲上前求情。殿門處忽出現一對母女,那婦人穿著風俗盡顯,眾人鄙夷之色躍然臉上。
“喻郎!我終於見著你了!”風俗女子見了地上男子,喜極而泣跑到他身邊道:“你的女兒我也帶來了,我們何日成親?”
“哼,這等下爛之貨也想入我教門?”老者臉上青筋暴顯,體內的怒氣聚成一道凶戾靈氣衝女子轟去,刹那間那女子身首異處血灑大殿。
“娘……娘親!”女孩兒驚恐極了,失聲大哭道:“為何要殺我娘親,這世上除了娘親涼兒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
地上男子抹抹臉上的血,對著女孩就是一耳光罵道:“不孝兒!還不對你爺爺行禮拜見!”
“爺爺?”女孩掛著淚,滿是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剛剛殺了她世上唯一親人的凶手,憤恨道:“我沒有爺爺!今日你殺了我娘親,幹脆連我一起殺了!”
老者聽得心中一驚,已然氣憤到了極點,枯槁的雙手捏住她的脖子凶狠道:“我恨不得今日就殺了你這畜生,以免他日被人發現成為我渡業教笑柄!”
一人趕緊上前阻止道:“掌門不可啊!此女乃是選之人,您若殺了她,我們教人千年付出毀於一旦不提,更是逆而為將受罰啊!”
老者瞪大了雙目,鬆開了手晃晃悠悠地往後倒退。
“好一個千年大業……竟然還是個女娃。”著老者咳出一口鮮血,在場眾人皆驚呼失色。
沉默良久,老者顫顫悠悠地站定,對女孩伸手喚道:“我不管你之前是誰,從今往後你生是我渡業教的人,死是渡業教的鬼!若對教門有半點異心,我縱是化為厲鬼也要殺了你!”
完老者長長的一聲歎息,絲毫不管女孩臉上傷心欲絕的驚愕表情,對眾人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渡業教的二少爺。名鍾離涼,為教門流盡最後一滴血汗前,休想離開!”
眾人應聲站起,老者捶胸頓足,低聲怒吼道:“把二少爺帶下去,好生教導道門功法規矩,若是他有半點懶散,我便將你們全部活祭給神贖罪!”
“是!”不待涼替她娘親哭孝,一行人已然將她帶出大殿。
“哎!我這是做的什麼孽。”良久,老者終於癱倒在這瓊樓大殿中,自嘲道:“我等費盡心機,千年間謹記不忘,隻為得道羽化仙升,竟然毀於吾兒一夜風流!列祖列宗,離霽有愧啊!”
自那一日起,仙門之首渡業教便沉寂隱世。任世間鬼怪作祟,家國人亂,再也不見其弟子提劍除魔。成了三教九流之輩的茶間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