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我緊緊裹了裹Eve身上的大衣。
懷裏的Eve好像就要睡著,我知道Eve已經快要不行了。
“Eve,你還記得嗎,我高中的時候一共吻過你三次。”我想用盡自己的全力讓Eve清醒一點,讓她振作起來,讓她看也許是她生命中最後一次日出。
“嗯?”聽到我這麼說,Eve明顯精神振奮了一下。
“第一次是在咱們高中的小劇場,我還記得看的是《倩女幽魂》,那是我第一次吻你,你還調皮的躲來躲去,最後還是被我親到了,嗬嗬。”我努力做出一個笑容。
Eve臉上的紅暈明顯多了起來。
“第二次是在我送你回寢室的路上,你說要跟我說件事,我把耳朵湊過去你就偷偷的親了我,嗬嗬,然後過了一會,你轉過頭好像又要跟我說什麼事,你轉過臉的時候我就吻了你。鬆開你,我還特淡定的說‘這件事說了好久啊。’嗬嗬。”
看了看天邊,還是沒有一絲閃光的跡象,Eve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一定要堅持到日出啊。我繼續說著。
“第三次是在公共汽車上,我倆坐在最後一排最角落的地方,你大姨媽來了,痛的難受,我就心疼的抱著你,跟你說我喝的冰糖雪梨,趁機吻了你,還問你是不是甜的。嗬嗬。Eve這些事情你還記得嗎。”
“還有,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你以後要給我生個女孩子,然後把她嫁給林偉醺,我就可以做他的嶽父啦,他就得天天叫我‘爸爸’嗬嗬嗬嗬!”
我覺得再說下去我一定會控製不住我的眼淚,所以我低下頭再一次吻上了Eve的雙唇,這個吻讓我感覺到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終於,看到了天邊的一絲亮光。
“Eve你看。”我興奮的抬手指著前方蒙蒙亮的天空,一絲絲光線慢慢的滲透出來,太陽好像猶豫了好久的樣子,馬上就要跳出來了。
“快看,太陽就要出來了!你快看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看日出嗎?”
我緊緊的抱著懷裏的Eve,搖晃著她,虛弱不堪的Eve勉強睜開了眼睛,我知道現在的她眼睛已經接近失明,隻能看到微弱的光,可是沒有關係,我可以說給她聽,我要她在天國也能回想起她夢寐已久的日出。
“Eve,你快看,太陽出來了,現在剛出來半個臉。一絲絲的陽光從黑暗中穿透出來了,天變得好紅啊。”
“嗯……”Eve氣若遊絲的答應著。
“還有一點點,還有一點點太陽就完全出來了,你看到那束光了嗎?”眼淚從我的眼眶裏滑落,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是Eve最後一次看見日出,我希望這能是她看到的最美的一次日出。
沒察覺到眼淚滴在Eve的手背上,涼涼的。
“南宮逸臣,你哭了?”Eve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臉。
我抓住她伸出的手,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在哭泣,我不想讓她難過。
“傻瓜,哪有,快看呢,太陽完全出來了!”我沉浸在興奮之中,去沒注意到剛剛握住的手已經悄然從我的手心滑落。
“Eve,Eve,你不要嚇我。”我猛烈的搖晃著她,隻是Eve垂下去的手再也沒有抬起,我的眼淚頓時傾瀉而下。
Eve還是這麼去了,雖然我早就知道這個結局,可是真正麵對這個事實的時候,還是那麼的讓我難以接受。
Eve的葬禮上,我又看到了那個女人,第一次見到她是看Eve的相冊,那時候的她還是個美麗的年輕女子,挽著高高的發髻,笑容那麼讓人心醉。
其實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確定她是Eve的母親,一樣的眼睛,一樣的笑容,就連皺眉都是那麼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