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是潑墨般濃重,丞相府中四處彌漫著令人反胃的鐵腥味,土壤被血染成深紅色。
約三十歲左右的錦服男子倒在地上,周圍是橫七豎八的家丁的屍體。
男子翻著眼白,血沫從微張著的嘴裏流出來染紅了衣襟,明明不省人事的樣子,手卻緊緊握著另一隻手。
“夫君…夫君你醒醒啊!”梳著婦人發型的女子推搡著他,滿頭珠翠叮鐺作響。
“你過不會丟下我的,你個騙子!”婦人似是憤憤的怒道,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眶中流下,“以後再也不會同你耍脾氣了,你醒醒好不好……”
樹枝隨風晃動,地上斑駁的暗影像張牙舞爪的魔物,要粉碎摧毀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
“娘子倒是楚楚可憐的很,仔細服侍好我們爺幾個,爽了不定還會放你一命。”領頭的刺客一把扯下遮住麵容的黑巾,yin笑著逼近。
“呸,你們這些人遲早是會遭報應的!”婦人氣的渾身哆嗦,麵色一陣青白,啐了他們一口口水。
“嗬。”領頭刺客抹了一把臉,眼中凶光畢露,冷笑道:“兄弟們隨便玩,要知道丞相夫人的滋味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嚐的。”
“多謝大哥賞賜。”幾個同樣穿夜行衣的男子激動道,他們本來以為今要等大哥爽完了,才能輪到自己,沒想到這個婆娘這麼不開竅。
“你…你們這些禽獸。”婦人麵色憋得通紅,她顫著手從發髻上拔下一根金叉,抵在喉嚨處,入膚三分,冒出顆顆的血珠。
“別過來!不然我死給你們看!”幾個刺客僅僅頓了一下,即而女幹笑著步步逼近,絲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
婦人也是個狠心的,見他們對自己的話恍若未聞,轉頭看向邊上已經失去生命跡象的丈夫,目光仔細掠過每一寸肌膚,像是要把他的麵容刻在靈魂深處。
她抿了抿蒼白的嘴唇,手毫不猶豫的使力,金叉霎時貫穿整個脖子。
婦人費力把金叉拔出來丟在地上,一注鮮血噴薄而出,她軟軟的倒在男子胸前,嘴角若有若無的彎起,像是花光了全身力氣,喃喃道:“秦哥哥我們下輩子還做夫妻…隻是……”
秦長書世家出身,官拜東文國丞相,卻同發妻死在一個這樣平常的夜裏,就像個笑話。
“真是晦氣!”刺客頭頭朝地上猛吐口唾沫,又伸腳撚了撚,胡咧咧道。
“老大那現在怎麼辦?”幾個刺客也愣住了,沒想到有人會寧可要清白,不要命的,茫然的問道。
刺客頭頭大掌摸了摸下巴上濃密的胡茬,一揮手,不耐煩道:“燒了,全都燒光!”
“老大好了,隻有這個院子沒有點火了。”馬上有手腳麻利的刺客跑到丞相府各個院子去放火。
“嗯。”刺客頭頭摸索著下巴,吊三角眼環視四周,這是丞相居住的主院,布置得相當豪華,他頓時起了賊心:
“發布懸賞的金主讓咱們滅了丞相府,可沒不許動府裏的珠寶。”刺客頭頭似乎是為自己的貪念找到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點了幾個刺客的名,道:“你們幾個去看看能不能搜出點好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