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映照的山坡之上,一頭瘦到隻能看到皮和骨的老耕牛埋頭默默的吃著已是枯黃的秋草,也許此時它已經吃飽,興許是它對這枯黃的缺乏水分的秋草已失去了興趣,它慢悠悠地抬起頭,用它那已是渾濁的牛眼望了望眼前這有點兒蕭索的山坡,然後它又慢慢地側轉它的頭,望向一個方向,發出低沉的哞哞聲。
順著這個方向望去,會發現一個身穿麻衣的、膚色蠟黃的少年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少年的頭發也許是因為秋風的吹拂已有些淩亂。少年坐在石頭上望著山腳的村發呆,老耕牛低沉的哞哞聲將少年從他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
少年縮了縮身子,有一陣冷意,慢慢地起身,又走了幾步撿起了丟在一邊的牛鞭走向了老耕牛。老牛不等少年近前就邁開蹄子朝著山下的村子走去,少年則跟在後麵。就這樣,一頭老牛,一個少年,一先一後走向落日餘暉映照下的村。
村有屋舍三四十家,大多都是土牆茅草頂,還有少數的幾座純粹用茅草搭建的茅屋。村中的三四十戶人家大都是農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現在已是黃昏轉黑,在地中勞作一的漢子們已吆喝回家,想著家中的婦人已是準備好了吃食。人們陸陸續續地走向村子,少年趕著老牛依舊慢悠悠地向村子走去。
期間碰到歸來漢子們,農人質樸,都會熱情地跟少年打招呼,少年似乎不善言談,隻是微笑點頭作為應答,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少年的脾性,笑著向家中趕去。
少年走到村口,聽到後麵有人喚著自己的名字,就快步上前拍了拍老牛的背,與老牛一起停了下來。轉頭看去,那人已近前,不是歸來的農家漢子,而是村中唯一的木匠,也是自己的師傅王二。
王二有四十五、六歲,年輕時去鎮上的木匠家裏做過學徒,卻因為性格耿直得罪了師傅,一氣之下又回到了村子裏。卻也對木活有些分,自己又鑽研了一兩年,就在村中開了個木匠鋪子,這些年村中的木具都是他做的。
“大壯啊,放牛剛回來呀”王二問道,“嗯”少年笑著回答。少年名叫“大壯”,這個名字與少年一點兒也不符合,少年一點也不壯,反而有些羸弱,農活都重,所以少年很就到王二家裏去當學徒了。
這件事兒,少年一直心存感激,因為木匠是村裏最高貴、最輕鬆的職業了,因為剩下的就是務農了。
今鎮裏的李員外要造套家具,請的木匠之中就有他師傅王二,鎮離村有十幾裏路,所以王師傅回來快黑了。與少年閑聊了幾句,王師傅又交代這幾都要去鎮裏做活,所以讓少年這幾不用到家裏幫工之後,王師傅叫少年到家裏吃飯,少年拒絕了,王師傅也沒有勉強,然後就朝著各自家中走去。
少年與老牛走到自家茅屋前幾十米遠時,看見門口站著一位十七八歲手執書本的青年,也許是有些暗了看不清字了,也許是看見自家弟弟回來了,青年合上書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