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一切的開始(1 / 2)

當零星的星光懸在夜空時,齊遙便會躺在這所所謂大學的塑膠操場的永遠充滿生機的草地上,瞪大雙眼看著。

直到因為長時間仰望而晦澀的雙眼流下淚來。

因為流淚。齊遙會更加的想念遠方的她。

有時,他會回去數她送給他的50顆星星。

有時。他會給她打電話。

但,更多的時候,他會漫無目的仿佛失魂人一般在這許多許多人的操場遊蕩。

看別人的歡聲笑語,看別人跑動的汗水,看一些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

站在主席台上,齊遙看著昏暗燈光下的人來人往,看不清人,卻看的清一個個影子,諾大個操場,仿如鬼域,行屍遊魂。

再看看遠方,湘江沿岸燈火閃爍。橘子洲頭煙火闌珊。長沙啊。這是長沙。

想到這,齊遙心中的不快仿佛被點燃了。整個的,炸了開來。於是他怒吼了出來。

驚心動魄。蕩氣回腸。

在齊遙吼完後,主席台下有一群人對齊遙喊到:“別鬼喊鬼叫的!”為首的那人倒是比較成熟,在他們吼完齊遙後才

:“哥們,想唱歌,去開個包廂,不貴。操場不是唱歌的地。”

齊遙認識下方的人,體育係學生。不僅齊遙認識。學校裏同屆的都認識他們。他們好像永遠朝氣蓬勃,充滿生機活力,在學校每一個角落高調的展示自己。

齊遙不喜歡他們。

因此也沒有打招呼,多什麼。隻是大聲回了一句“不好意思”便回轉寢室。

回到寢室又能幹嘛呢?

十二人的寢室。相識一月的十二人。依然還是帶點互相間帶點生疏,帶點警惕。各自隻有對各自認定的那一兩人才會放開。

他們不在。剩下的人,齊遙也不想搭理他們。靜靜的坐在自己的書桌上,拿起一本才借不久卻翻了一半的《懺悔錄》,翻開,合上,翻開,合上。

他的心實在進不去盧梭的少年世界。

少年的他有太多的心事。遠方的情人,以及,為何會來這個學校。

是啊,為何會來?

齊遙同他的父親躺在硬板床上,他:“我不想讀了。家裏沒錢。”

“隻是現在沒錢。我時運不濟。你不讀書能幹嘛?去給別人打工?我已經十年沒給別人做過事了。我不想你還去用自己的生命給別人創造價值。”

月光透不進窗,看不清父親臉上的表情,隻能聽出聲音中的無奈和嚴肅。

“可我不想去當老師。不能讀高中,我想去職中。”

“職中有什麼用呢?能學到什麼?讀師範,至少你的一生足夠平安,你的價值也不是為某個人,而若是讀職中,依然逃不脫變相的為奴為婢。”末了,又補了一句:“當老師,好歹算公務員。若你有本事,你可以借此去當官。”

知子莫若父。齊遙的父親深切的明白,齊遙內心藏著的驕傲,近乎盲目的自信。少年人,從來都不相信有什麼可以難倒自己。好像未來的自己,是無所不能一般。

沒被森林所欺騙,沒被風雨所肆虐的雛鳥啊,總是不知高地厚。

於是齊遙驕傲的答道:“師範就師範。你也別激我,我是自己要去的。長沙地方大,我在這第一那也能是第一。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