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窗簾準時在古老座鍾敲響七聲後打開。
陽光灑進屋裏來,給簡單的屋子披上一層淡黃的紗衣。
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椅子,還有就是門口的大落地鏡子,此外再沒有其他物件。
哦,對了,差點就忘了書桌上除了幾本書,還有一個相框,綠色軍裝,略微不標準的敬禮都掩蓋不住沁人的嘴角上翹。
窗外,一群白鴿又被趕出了籠子,使勁拍打著翅膀,隻要回旋幾圈它們就可以得到美味的穀粒。
白淨的臉龐上,一顆黑痣俏皮的附在上麵,嘴角慢慢上揚,似乎是聽到了“撲拉”聲,長長的睫毛誇張的呼扇兩下,彎月眼簾被黑白分明的純淨撐開。
困,四肢仿佛都僵掉了,擺好一個誇張的“大”字,盡可能的讓自己伸的更長,記得時候爸媽睡醒了拉筋能漲壽命。
“嘀哩哩哩,嘀哩嘀哩等待”隨口哼著調,從床上坐起來。
把手腕上的手表調一個三分鍾倒計時,“滴”一聲後,她手腳麻利的開始整理。
很快床上就出現一個“豆腐塊”,在洗完臉後,一邊在嘴裏插上電動牙刷,一邊把自己的頭發簡單的紮個馬尾。
等把掛在落地鏡旁掛著的衣服穿好後,手表剛好“滴”的再次響起,她呼出一口氣,按掉倒計時按鈕。
出門時,她不忘拿上門口的一個破碗和紙箱片,甚至還有一頂破帽子。
腳步加快,一轉彎,一座山擋在麵前,來不及收腳,眼看要撞上去,一雙大手適時的擋在胸前。
“對不。。。啊,”“啪”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她把頭仰成四十五度角,看著對麵捂著臉的大個子,“噗嗤”笑出聲來,大個子卻好像沒有絲毫的意外,擺擺自己白淨的右手。
“娜,你來了?”
娜?這家夥沒毛病吧?一大早就吃了自己豆腐,還套近乎,不對,她怎麼知道自己名?
“喂,臭子,你是誰?”
“娜,別鬧了,咱倆不是約好了一起去世紀廣場趴活嗎?”
聽到這裏,娜娜又好好打量了麵前同樣衣衫襤褸的大個子,似曾相識,揉揉自己的腦袋,發現一團亂,甚至都有點快爆炸的感覺。
她習慣的揚揚右手,“愛誰誰,那就走吧。”
完也不管大個子,直接向世紀廣場出發。
大個子從身後拿出拐棍來,一顛一顛的追上去,邊跑邊喊,“娜,你等等我。”
世紀廣場,這個城市最繁華,人最多也是最亂的地方。
在這裏有慕名而來的遊客*,有西裝襯衫的上班族,也有本地的跳舞一族,當然更少不了扒手乞丐。
不對,應該叫特殊人士,自認有智商有學問,還不偷不搶的娜從來不以乞丐自居。
在一番觀察後,娜看準了一個好地方,過街橋,此地四通八達,人流很大,關鍵是橋兩邊都是大商場,能到這逛的人,兜裏都有不少錢。
她把紙片放地上,胡亂在上麵抹兩下就坐在上麵,腳前踢出一個破碗,把帽簷壓的老低,隻給別人看半張臉,眯眼假寐。
大個子這時候終於也來了,剛想挨著她坐下,眉頭皺起來,娜腳下寫著很多粉筆字,很明顯這塊有人來過。
“娜,要不咱換個地方吧?”
沒人搭理。
“我看這塊有主了,萬一人家來了,不太好。”
娜索性把頭扭在一邊,顯然沒有挪窩的意思。
愛誰誰吧,大個子索性也坐在旁邊。他掏出一個髒兮兮的手帕來,在自己臉上抹了幾下,然後就遞給了娜。
見娜不搭茬,他自己動手在她臉上一抹,隨即哈哈的跳開,果然娜剛甩出的巴掌打空了。
“你,哼。”
“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我就是想讓你更接近角色。哪有白麵乞丐啊。”
“我不是乞丐。”高分貝如實質炮彈一般重重擊在大個子頭麵部,讓他整個身子都有點踉蹌。
“好好好,技術人士,技術人士。”大個子挽起褲腿,一個大傷疤赫然展現在初升的驕陽下。
半晌,娜把碗裏的幾個零錢分成兩撥,將其中一撥扒拉到大個子麵前的空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