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找到她的時候,他什麼都顧不上想,什麼都顧及不上,直接伸出雙臂將她摟入懷中,他這雙手就如她的身體一樣,全都是血跡斑斑。
這個時候他隻察覺到她的身體是冰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以至於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血薇,我就相信你一定活著,不會這麼輕易死去的,我也不會容許你死去!”他的雙手緊緊環著她瘦的身軀,試圖去溫暖她沒有溫度的身體。
“痛淩冬痛”聽聞她這麼,淩冬猛然想起她身體上的劍傷,那確實拜利器所賜,千瘡百孔的身體,拚命的顫抖。
“對不起,我忘了你身上有傷。”他鬆開緊摟著她的雙手,取而代之的是將她橫抱起,她好輕,似乎風一吹就能夠帶走。
當她靠在他胸口之時,不知不覺中一行清淚流出。
“你怎麼哭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她淚痕未幹的臉上,“很疼嗎?”
“沒事”疼,當然是疼的,她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完全在意料之外,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傷痕,渾身上下可有一處不痛的?
可是隻要淩冬在她身邊,隻要淩冬還有那麼一點關心她,她的心就是暖的。縱使痛的要死,在深愛的人麵前她卻能夠傻嗬嗬的笑,也不知道她這個樣子讓人多心疼。
“還沒事,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烙下了多少傷?在我麵前逞什麼能?血薇,你要知道我根本不願意讓你一個人去承受這一切你不該承受的!”她隻是笑,依舊隻是笑,不再話,淩冬有這樣一份心對她來便是夠了。
她是被他抱回去的,她被殤抱過幾回,卻還是第一次被他抱著。她深深凝望著他,他明明是儒雅的俊顏在此時竟焦急萬分,是為了她嗎?這個模樣的他,隻有在上次紫衣姐姐昏迷不醒的時候才有過的表現。隻要能夠被他在意,哪怕隻有一次都是幸福的。
回去之後,是淩冬幫她換的衣服。他們雖是男女有別,可是淩冬顧不上別的,她傷的實在太重,血薇無法使用仙術療傷,隻得由淩冬幫她處理傷口。這一夜,他們幾乎徹夜未眠。血薇告訴他自己已經恢複了大部分的記憶,若苦,那些都隻是命,命該如此。唯一幸運的是,她消除了他對她的恨意。
淩冬隻她傻,非要一個人去承受這些,在他麵前還要強作歡笑,傷成那樣還能夠笑得出來。
“那是因為有淩冬在啊!隻要看著淩冬,哪怕再重的傷都不算什麼。”血薇半躺在床上歇息,唇瓣的微笑沒有散去,半邊無血絲的臉顯得很憔悴。
“可我還是讓你受了傷,但凡我有半分能耐,你也不至於落的一身傷。我從來就不能夠理解這血脈關係的無情無義,縱使我是仙王之子,我心裏頭也早就沒了這個父親。如今見到你這樣,卻隻是因為你身體裏流著魔族人的血,可那又不是你的錯,為何要認命?為何又要被這般折磨?你隻想要好好生活下去,不是嗎?”
“仙魔世世代代為敵,仙術和鬼術本是互相排斥,仙族人對魔族人的排斥就如同與生俱來一樣。我落得這麼個下場,即是注定,就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的事情。倒是淩冬你,如果不是你,我怕是早就死在禁地裏了。”她想,她永遠也忘不了淩冬第一次為了她爆發時候的樣子。那個淩冬是她從沒見過的淩冬,是一個令她震驚到了極點的淩冬。她不知道他為何會那樣,也沒想到他的身體裏居然隱藏著這麼一股可怕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隻覺得一瞬間渾身上下都痛。然後就,那樣了。”十七年第一次遇到那樣的情況,完完全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那巨大的力量從身體裏猛然爆發,他甚至不知道那股力量的來源是什麼。是緣還是劫,那股神奇的力量都將打破他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