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停下。
一個身著蘭格布裙,黑色板鞋的女孩從車上下來,樸實的穿著和豪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女孩身材嬌小,撲閃撲閃的一對大眼睛四處打量,由於緊張手中的信已被捏得有些皺。
眼前是一片錯落有致的木質樓閣,在看似年代久遠的林蔭灌木若隱若現。這是一片中式建築群,占地麵積極大,在黑夜中透漏著一股古老神秘的氣息。
女孩站在鏤空雕花的大紅木門前有絲猶豫。那個人真的能幫著解決母親高額的醫藥費嗎?
“是戴萌萌小姐嗎?姚老爺在正堂等著您!”一個聲音打斷戴萌萌的思緒。來者是中年婦女,十分和藹,但卻身著古典漢服。
戴萌萌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女人一頭長發用一根木發簪簡單插好,白淨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眉宇間活脫脫就是一個代女子。
“難道我穿越了?”戴萌萌疑惑了,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勞斯萊斯。
“老爺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跟我來!”說完,女人朝她鞠了個躬,做出請的姿勢。
“既來之則安之。為了媽媽的醫藥費,豁出去了。”想到這裏戴萌萌便泰然自若的跟了進去。
穿過一個荷塘飄香的庭院、又走過三條幽徑回轉的長廊,女人終於停了下來,輕輕打開門。
戴萌萌往裏一看,好不容易安撫下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兒:寬大明亮的屋子裏坐滿了人,他們正齊刷刷地望著自己。銳利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逡巡。
“戴小姐,您請!”女人語氣恭敬的請她走進去。
戴萌萌暗自歎了一口氣,極力擠出一絲微笑,邁著小步走進了屋子。
這下子,她終於看清了屋裏的人,坐在前麵的都是男人,他們整齊地穿著白色的漢服,而後幾排都是穿著各色漢服的女子,她們的眼神充滿了好奇與羨慕。
正堂之上,端坐著一位白發須眉的老人,他也是身著白漢服,老人看似七十多歲,雙眼炯炯有神,麵容威嚴無比,仔細看去,身體卻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還沒等戴萌萌走近,他騰地起身,緊往前走了兩步,急迫的問道:“你就是明遠和竇寇的女兒?”
戴萌萌嚇了一跳,略顯惶恐地點了點頭。
老人一眼看到戴萌萌手上的信,一把搶了過去,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戴萌萌差點跌坐到地上。
老人哆嗦著手展開信紙,當他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時,眼底有一絲黯然,說話的語氣有些低沉:“二十五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他輕歎一口氣,可臉上的表情依舊威嚴:“明遠他們呢?什麼時候能過來看我?”
一聽這話,戴萌萌眼圈紅了:“我爸,他出了車禍,當時人就不行了……我媽成了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戴萌萌的父親戴明遠已車禍去世三年,母親也因為同坐一輛車而癱瘓成了植物人。父母從前的好友全部疏遠了,三年來,高昂的醫療費用和對另一方的賠償,壓得戴萌萌喘不過氣來,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想起了父親的遺物中的一封信,信中有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信中說明如果自己遇到意外就撥打這個號碼。戴萌萌便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撥打了那個電話,於是便有了現在發生的一切。
聽到這話,老人腿一軟,踉蹌著退了回去,一屁股坐回椅子,他一臉震驚地搖著頭,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樣?都怪我,都怪我,當年該去找他回來……”
戴萌萌早已習慣用樂觀麵對一切苦難,見老人如此傷心,反倒趕緊安慰道:“您也不要傷心了,我父親走的時候很安詳……”
老人仰起頭,悲戚地滑下兩行清淚,聲音有沙啞地說道:“哎,我一直保留著這個電話號碼,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主動回來,可是沒想到,我竟等來了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