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晴走後,車裏就剩下顧仲謙跟夏時悠兩個人了,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本來繆晴在,一直說說笑笑的,還可以緩解一下氣氛。顧仲謙跟夏時悠兩個,一個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惜字如金,而另外一個,則是悶頭悶腦的,她倒是想說話,但是不知道說什麼。
夏時悠有些緊張,越安靜她越緊張。其實她根本沒有做錯什麼,可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有些畏懼、害怕。
坐在副駕駛座上,裝作目視前方,眼珠子卻是時不時朝顧仲謙那邊瞟。
一雙小手不停摳著安全帶,整個人身子都繃得很緊,顧仲謙感覺到了,看了她一眼問:“今天晚上吃什麼了?”
“川菜。”夏時悠老老實實回答,“本來考完試,我跟阿晴去吃飯的,剛好遇到了顧少,大家就一起吃了。”
夏時悠稍微解釋了下,然後心情一下子就放鬆很多,她扭頭看看坐在身邊的人,笑起來。
顧仲謙看得出她心裏在想什麼,也不說話,不拆穿,隻是濃黑的眸底,多了絲笑意。沒有再像以前那樣逗她,隻是輕輕伸出右手去,在她鬆軟的頭發上揉了揉。夏時悠這個時候也乖巧,沒有躲開,老老實實的。
這幾天,考試的科目比較多,也比較集中,夏時悠完全將重心放在了複習考試上。
小陶心眼好,直接去跟市場部的領導說,接下來的工作他一個人扛得來,所以夏時悠輕輕鬆鬆就請了一周的假。
夏時悠速記能力特別好,有些課雖然平時都沒有去上,但是班長也劃了重點,最後臨時突擊一下,輕輕鬆鬆就應付了來。考完最後一門,夏時悠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班長走了過來。
“時悠,你能聯係到方瑾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昨天的考試沒來,今天最後一場了,還是沒來。”班長是個高壯的大男孩,戴著副黑框眼鏡,臉上表情不是太好,“打電話不接,QQ不回,微信不回,整個就跟失蹤了一樣。去了你們宿管阿姨那邊問,阿姨也說她兩三天沒有回宿舍了,真是挺叫人擔心的。”
方瑾兩天都沒有來考試了?這個夏時悠還真是不清楚。
“我也不清楚,她不跟我聯係,我現在也沒有住在宿舍裏。”夏時悠此刻也嚴肅起來,一個大學生莫名其妙失聯了,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她忽然又想起那天在川菜館,方瑾哭得絕望的樣子,心更加慌了,“那現在怎麼辦?知道她家裏電話嗎?”
班長說:“沒事,你先回去吧,我跟輔導員去說一下。實在不行,就報警。”
“好。”夏時悠點頭,應了一聲。
班長說完就走了,夏時悠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此刻,她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性,有好的,有壞的。她無能為力,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祈禱她不要出事才好。
之前的確鬧過很多不愉快,但是這種時候,夏時悠肯定也不會有惡毒之心。對於方瑾,她是同情的。
夏時悠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回家了,早跟家裏說好,考完最後一門試,回家一趟。已經是十一月底,H城的天氣,又濕又冷,走出教室,就一陣寒風吹來。夏時悠忍不住打了哆嗦,把帽子跟圍巾戴好,這才往校門口去。
夏薔薇在胡同口等妹妹,見妹妹從公交車上下來了,忙笑著迎過去問:“冷不冷啊?看你這小臉紅的,跟紅蘋果似的。”夏薔薇去拉妹妹的手,然後兩個人你蹭我我蹭你,打打鬧鬧往家去。胡同兩邊有路燈,昏昏暗暗的,把兩個人的影子拖得老長,歡聲笑語蕩漾,回蕩在長長的胡同道裏。
“媽,我回來了。”上了樓,見母親站在公用廚房裏炒菜,夏時悠喊了一聲,跑過去說,“我來幫你。”
“不用不用!媽做就行,你去洗手去,一會兒就吃飯了。”白鳳最近高興得很,兒女有出息,日子好過起來,她整個人心情都不一樣,“薔薇,讓你妹妹歇會兒,你拿碗筷去。”
夏時悠進了屋子,把包包摘下來,然後去了哥哥房間。
“哥,你腿怎麼樣了?”夏大樹腿傷一直在家養著,隔一個星期,去醫院檢查一次,現在康複得還不錯。
“醫生說恢複得挺好的,再過些日子,就能像正常人一樣了。”夏大樹半臥在床上,手裏捧著一本很厚的書,他一張臉幾乎都是埋在書裏,回了妹妹一句,又繼續看起來。
見哥哥在看書,夏時悠又驚又喜,坐在床邊問:“哥哥看的什麼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