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知道無法強求,隻得驅車離去。
米寶問:“為什麼不去看看?”
歐舒同若無其事:“他死的那天,我會去的。”
米寶一震。
好半晌:“我去也不行?”
“你去?你去幹什麼?讓他享受天倫之樂?或者,又讓你做我的說客?”
米寶並不知道歐舒同母親股份轉讓一事,可是,也猜到父子二人之間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完全不可調和的事情,也不多勸,隻搖搖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在歐舒宏大肆擴張老爺子提前準備好的第一個項目時,他的小兒子突發高燒,住院幾天高燒不退,經過專家會診,患上了一種非常罕見的絕症。
歐舒宏心急如焚,將小兒子帶到美國,診治結果跟國內一樣:這種絕症,絕無回天之力。他們建議歐舒宏讓兒子在醫院靜養,盡力減少生命最後一段時間的痛苦。
歐舒宏結婚早,年紀輕輕就有兩個兒子傍身,一直是他在老爺子以及董事局中的大亮點之一;可是,一夜之間,兩個兒子一死一絕症。
整個歐家,完全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小兒子絕症的消息,不脛而走。同時,大兒子從27樓墜亡的消息也一並外泄。
一時間,媒體的大標題變成了:歐氏集團新主席兩個兒子一死一絕症。
外界嘩然。
甚至有消息稱,歐家流年不利,好事的八卦者言之鑿鑿:歐舒宏命裏招災,克妻克子,從姓名和生辰八字測算,注定了鰥寡孤獨的命。
半個月後,更大的地震來了,歐氏集團因為環保問題,遭遇了歐盟開出的天價罰單。更因為薪酬問題,引發了大規模的員工罷工浪潮。
公關公司也許是危機處理不力,這股罷工浪潮越演越烈,導致歐氏集團的股價連續跌停,許多大型項目處於癱瘓狀態。
偏偏歐舒宏忙於小兒子的絕症,無暇兼顧,焦頭爛額不已。
歐舒宏的崩潰,始於小兒子的死亡。
從發病到死亡,不足一個月時間。
某一天早上,他和妻子剛剛走進病房,就迎著轉身出來的醫生:“歐先生,我們很抱歉……”
他撲上去,兒子的小身子已經冷卻。
當小護士挽起白布將小兒子覆蓋時,他忽然瘋了似的衝上去,抱起小兒子就跑。好幾個人衝上去才攔住他,可他拚命踢打,拚命撕咬,完全不成章法,嘴裏大叫大嚷:“你們這些畜生……誰讓你們搶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們……”
三名五大三粗的護工壓住他,醫生替他注射了鎮定劑,病房才徹底安靜下來。
那時候,老爺子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一大早,董事會幾名老臣就一起來拜訪老爺子。在老爺子的書房裏,一個個愁雲慘霧,眉頭緊皺。
“公司股價經過這兩三個月時間,幾乎跌去了一半,如此下去,怎麼是好?”
“自從大少上任以來,噩耗一樁接一樁,公司每況愈下,人心惶惶,長此下去,真的是不堪設想……”
“大少如今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都很差,要不,老爺子,暫時讓大少先休息休息?”
老爺子,何嚐聽不出這些弦外之音?
可是,他還沒回答,就聽得樓下嚎啕大哭:“孫子……我的乖孫子……”
他聞聲出去,“怎麼了?”
林月如撲在沙發上呼天搶地:“小孫兒死了……剛剛接到醫院的電話,小孫兒也死了……天啦,我們歐家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老爺子麵色一變,忽然往後就倒。
旁邊的一名董事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老爺子……老爺子……你這是怎麼了?”
護士匆忙趕來,“腦溢血……是腦溢血……快送醫院……”
當夜,老爺子住進了ICU病房,一連三天都沒有醒過來。
隨後,各大財經雜誌爆出新聞:歐氏集團掌門人歐舒宏連連陷入喪子之痛,疑似癲狂。而歐氏集團的老主席、太上皇,也疑似腦溢血中風。
歐氏集團的股票,再次雪崩式暴跌。
米寶看到這些消息,簡直驚呆了。
她忍無可忍,撥通了強森的電話。
“大叔,你連續出招,為什麼不告訴我?”
“什麼招?”
“歐舒宏最近這麼倒黴,難道不是你幹的?”
電話那端,強森頓了頓,好一會兒才開口:“米寶,你認為這是我的風格嗎?”
米寶愣住。
的確,這不是強森的風格。
強森做事,步步為營,從來不會幹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