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許多富翁政客一樣,外麵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
而歐夫人,偏偏死拖著,就是不肯離這個婚。
“舒同的母親表麵上大度,主動讓我把老大母子接回家。豈料,她私下鬱悶,以至於生癌,含恨而去……”
“古話說得好,寧死當官的爹不死討口的娘,有了繼母自然就有繼父。林月如從來不曾善待舒同,我忙於事業,也疏於對舒同的照顧,所以,舒同從小恨我,也是應該的……”
米寶還是很謹慎,不輕易插嘴。
“舒同這孩子,自從中學開始就凡事自作主張,從來不會征求我的意見。他能力很強,我也很欣慰,隻是,這孩子在感情上,也犯了糊塗。最初,我也以為他是和崔蓮心糾纏不清。可是,這次綁架事件之後,我才明白,他根本喜歡的就不是崔蓮心。”
米寶一怔。
“先救崔蓮心,也是情非得已,畢竟,那時她情勢危急。”
米寶其實壓根就不在意這一點。
就如歐舒同所說“我倆本就是名義夫妻,我先選擇救崔蓮心難道不是正常的嗎?你米寶憑什麼因此而生氣?”
她真的沒有生氣,她隻是太累了。
“以他的性子,要是對你毫無感情,後來絕不可能舍命相救。哪怕有再大的好處,他都不會做這種虧本生意。”
這一點,真是老爺子錯了。
歐舒同無論從哪方麵都必須將她米寶救出――否則,在強森那裏他是無法交代的。而且,自己能帶給歐舒同的好處,老爺子是根本不知道的。
米寶笑而不語。
老爺子長歎:“其實,米寶,我今天約你是有事相求。”
米寶好生意外:“伯父,我哪能幫得上你的忙?”
“本來,我是不該找你的,可是,除了你,這件事情我再也無法托付別人。米寶,我希望你不要和舒同離婚,因為,有朝一日,我希望你幫我勸勸他……”
“你有智謀,有本領,舒同其實很聽你的話,而且,你倆是夫妻,有些話外人終究難以開口,不如夫妻之間柔順入耳。”
老人眼神十分蕭瑟:“他們兄弟倆水火不容,老大為此甚至鋌而走險。但是,老大絕對不會是舒同的對手,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勸勸舒同,至少留老大一條命……”
米寶心裏一震。
她忽然想起被自己踢得半死的那個男人。
一隻眼珠子沒了,人也可能成為太監了。
就算不死,也要了他半條命。
她暗暗瞥一下自己斷掉的小手指。
他斷她一指,她要他半條命。
單單自己和歐舒宏之間――恩怨早已清了--甚至,自己還超額報複了。
但是,這些,老爺子都不知道。
“米寶,我也知道這是不情之請。可是,放眼天下,我想,以後隻有你才能規勸一下舒同。”
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規勸歐舒同的行為?
她緩緩的:“老爺子,恕我直言,為什麼非要歐舒宏做繼承人?”
他很顯然沒料到她有此一問。
可是,他還是認真回答:“我中年得子,老大從小到大跟我十分親近,不像舒同,父子之情感情淡薄。可以說,老大從小到大的人生路,都是我在一手規劃……”
老人並未掩飾對大兒子的偏愛。
人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手心的肉明明就比手背厚――父母子女之間有沒有感情,也講究緣分。
因為溺愛,所以失去了分寸。
“老大聽我話,跟我說笑,哪怕他身上有一萬種壞毛病,可是,在他眼裏,我真正是他的父親……”
“難道歐舒同不當你父親?”
老爺子緩緩的:“舒同從小恨我!這孩子自從懂事起,從不讓我抱一下,連對我笑的時候都少得很。有時候,我悄悄觀察他,總發現他陰著臉狠狠地瞪著我……甚至有一次,我發現他悄然做了幾個沙包人,悄悄地猛擊,口裏喃喃‘打死你們’、‘一定要打死你們’……”
無依無靠的小孩子,隻能以小孩子的方式發泄。
縱然是父子之間,因為隔了層肚皮,愛不起來,就是愛不起來。
“到他出國念書後,這種隔閡更是加深。隻要我不給他打電話,他從來不會找我。就連我我生日,他也從來不會問候一聲……我也曾批評他,但他說,他用的是他母親的遺產,我沒任何權利管他……”
久而久之,父子之情更加淡薄。
心想,就當沒這個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