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是一個黃昏。
從窗戶看去,是一個陽光毒辣的天氣,厄爾尼諾現象帶來的酷暑正在變本加厲,據說,有些國家已經熱死幾千個人了。
可米寶覺得冷。
她緊了緊身上的被子,緩緩的坐起來。
房間空空的,手臂上掛著吊針。
她聲音嘶啞:“這是哪裏?”
門應聲推開。
強森看到她,興奮得幾步走過來:“米寶,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吊針去掉了,她揉揉手臂,發現手臂淤青,疼得幾乎抬不起來。
“大叔,這是哪裏?”
他凝視她,饒是那麼一個鎮定冷漠的人,聲音也微微顫抖:“米寶,你已經昏睡整整一周了。”
難怪。
好幾次要醒不醒的,還以為是鬼壓床。
“米寶,你餓不餓?”
她搖搖頭,營養液輸久了,一點胃口也沒有。
環顧四周,這是一間非常幹淨整齊的大房間,床褥幹淨,沙發舒適,牆紙是一種淡綠色的漂亮花紋,而窗戶邊,一大片盛開得極其茂盛的紅色三角梅。
強森坐到床頭,扶她坐起來。
她忽然笑了:“大叔,要不是你及時趕來,我就死定了。”
他心有餘悸。
“傻瓜,是不是被嚇死了?”
可是,她調皮地伸伸舌頭:“我剛被抓住時就啟動了追蹤訊號,我算準了你會來救我,所以,當時也沒有太過害怕。”
“這夥匪徒好生狡猾,他們第一次選擇的藏匿地點是在一個巨大的采石場的背後。這片采石場盛產一種特殊的鐵礦石,磁性極強,手機電話等無線設備在這裏,統統失去了訊號。就連直升機都不敢輕易靠近上空。所以,我一直追蹤不到訊號……”
她和他之間,一直有特殊聯係。
剛被抓住,她就立即啟動了訊號。
可是,三四天時間裏,他無頭蒼蠅似的亂轉,心急如焚也找不到線索。
“也是那家夥倒黴,他居然把你轉移到了別墅區……”
但凡有訊號的地方,就沒有強森追蹤不到的角落。
“估計他是套出了許多秘密後,覺得我沒啥用處了,準備將我放了,才大膽轉移了場合……而且,那家夥另有所圖……”
“他有什麼所圖?”
“他想拍攝一組照片來威脅我。”
強森大怒:“這廝真是不知死活。這一次算是便宜他了……”
她笑得很得意:“也不算便宜他了。我相信,這次之後,他不死也廢了,差不多已經成為太監了……”
他凝視著她得意的麵孔。
不過才短短幾天,整個人就憔悴了,臉色蠟黃,眼眶深陷,就連麵頰骨都凸出來了。
多可怕。
昔日水靈靈的小丫頭,不複存在。
他的目光往下,落在那一截斷指上麵。
那白皙柔嫩的手也枯萎了。
如果不自救,也許,她斷掉的根本就不止那一根小手指。
不過短短幾日,可於她,每一天都是生死戰。
他伸出手,擁抱她。
“可憐的米寶,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那隻醜陋的斷指,多奇怪,五根手指,原本覺得小手指根本沒什麼用處,可是,伸開五指,忽然看到少了一根,竟然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