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師哥師弟都是誇自家二師哥文貌雙全,出了這雲山也能算做數一數二的大帥哥,羽樹從未出過山,但也承認在這雲山確數二師哥的容貌最未英俊瀟灑,可如今麵前這位少女略微一笑,他隻覺得世上還生的出如此好看的人,在她麵前恐怕十個二師哥恐怕也黯然失色,好比明珠照沙礫,不可比擬。
羽樹原本隻需將膳食送到,待到明送來新的,再把舊食盒一並取回。然而麵前的少女含笑相邀,雪色映照下愈發襯的眉目如畫,他鬼使神差的,競真的跟了上去。
草亭雖四麵環風,然而亭裏盆碳火燒的旺旺,羽樹隻覺得一股暖暖意撲麵而來,也顧不上主人邀請,自覺地坐在火盤暖起了早已失去知覺的雙手,遞過來一個冒著絲縷白氣的青瓷杯:“暖暖身子吧,上好的洞庭碧螺春,自蘇州帶來的。”
“茶”
羽樹猶豫著接過。雪山之上不是不生作物的,從山下運糧已是不易,自不會有茶葉這類精類物件了,但在他的書上見過,知道飲茶是一種學問,其中是有一定的規矩的,然而當時的並不用心,此刻無論如何也是想不起來。
猶猶豫豫地舉杯抿了一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心甜,反而一陣苦澀直湧上舌根,從使不得苦的羽樹五官霎時皺在了一塊,看的少女一陣啞然。
“道長此前從未飲過茶?”
“山上……從來。”
沒想到被一人看破,羽樹撓撓頭,覺得自己辜負了對方誠意十足是款待,又有些擔心她會因此而瞧不起他。
“無怪乎如此了。”
少女恍然,神色並無輕描之意,反倒嘴角蓄了一絲溫柔笑意。
羽樹放下心來,捧起手中的杯又是嚐了一口,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入口並不覺得如何苦澀,反倒是清苦之意過去之後,確有一陣淡淡的甘甜湧上唇齒間,卻是回味無窮。
“其實也沒有那麼苦的嘛!”
又多嚐了一口,羽樹肯定到。
“那便多飲一些吧。“
原來羽叔行了一路,身上自然是落了不少雪,方才忘了拍落,此時被暖氣一烘,化了一身水,自己既然也毫無知覺。
“明日再來,道長記著撐上一把傘,若是再同今日這一般,免不了著涼的。”
少女好心提醒到,羽樹卻是搖了搖頭。
“這山上常年落雪,我都習慣了,抖落了便可,不礙事的。”她試著濕發解釋到。
“這山上讓日日下雪的嗎?“
“到不是日日下,但也是常年積著雪的。”羽樹想起方才姑娘的背影,倒像是看雪看入了神:“姑娘喜歡看雪?”。
姑娘點了點頭,抬起了一隻手,修長的五指微張,試圖去接住亭外的落雪,“隻可惜我生在蘇州,極少能見到此番景色。”
“啊,不過今日怎麼大的雪,這雲山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呢,羽樹撐著下巴,愣愣地看著亭外越來越大的雪花:隻是我對這素白荒靜的景色已經十餘年了,看的確確有一些膩了,反倒是對於書中寫的煙雨朦朧,樹影搖紅的江南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