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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說電話裏說不清楚,事涉陳棟父親當年的案情,讓陳棟無論如何請假趕回家一趟。

陳棟顧不得傷勢是否痊愈,急忙與周爺爺周奶奶道別。周老爺子聽後並不驚訝,交代陳棟放鬆心態,好好照顧自己,並安排司機送他回H市。

陳棟本想婉拒,還沒等他開口,周老爺子便笑著製止道:“小陳,這是沈意的意思,你救他一命,這種小事沒必要與我們家客氣。”

陳棟謝過周爺爺,踏上返家之路。

陳棟一進小院,爺爺趕緊迎他進屋,向他介紹家中的兩位客人。

兩人中身材高瘦的國字臉中年男人叫李淩,是H市知名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與他同行的年輕人是他的助手。李律師效率至上,同陳棟握手後,言簡意賅地表示他們此行目的是陳棟父親陳銘當年的案件。

李律師讓助手將整理好的證據材料取出放在桌上,不緊不慢地向兩位家屬說明:“我們目前掌握的物證與人證證實陳銘先生是被人誣陷,今日前來希望兩位再看看是否還存在不妥之處。如果沒有,我與助手近日將向法院申請對陳銘案進行再審,同時向檢察院提交證據。”

李律師跟這案子有段時間,見陳棟與爺爺吃驚不已顯然對當年案情並不了解,李律師請他們就坐後細細將案子展開講給他們聽。

陳銘當年獲罪全因公司副總江漢林與會計暗中勾結,偽造證據並誣陷其挪用資金、收受賄賂。兩人皆是陳銘信任多年的下屬,聯合設計,讓陳銘措手不及,無力反擊。

會計與江漢林當年偽造的證據毫無破綻,再加上外部勢力幹預,陳銘被法院判刑,公司也遭受重創。

多年之後,物證人證在有心人的努力下終於重新浮出水麵。

律師講到這裏,陳棟一顆心懸至嗓子眼,他早知父親當年案情不簡單,有人落井下石,有人背後操縱,讓他們一家當時陷入深淵,但他未料到那些確鑿的證據竟然全是偽造。

想到父親這些年的牢獄生活,花白的兩鬢,佝僂的後背還有所受的冤屈,心酸、難過、不甘與惱恨之情紛湧心頭,陳棟握緊拳頭,顫聲道:“後來的證據您是如何掌握的?”

李律師讓兩位家屬平複一些,才說:“這都是沈先生的功勞。”

陳銘公司會計原本對陳銘忠心,卻因與江漢林搞婚外情以及在江漢林提出的誘人利益之下,轉投情人麾下,與之勾結做假賬誣陷陳銘。

陳銘獲罪入獄後,那個女人與丈夫離婚,但她最終沒能讓江漢林拋棄妻子,被江漢林送到國外生活。

那個會計的前夫孫源,就是陳棟之前在沈意公司總部見到的男人,此前一直在郭瑋家的公司從事財務工作,與妻子離婚後獨自帶兒子在國內生活。孫源記恨前妻不忠,偷偷留下她作假的證據,但懾於江漢林的勢力,裝作不知情。

沈意找到這個關鍵人物,策劃許久,先是收購公司後進行查賬,通過找到這人把柄威脅,而後又承諾事成後送他們父子出國,軟硬兼施才終於從他口中套出當年內幕。

那會計出國後思念兒子偷偷與其聯係,留下記錄,被沈意順藤摸瓜查到下落。

沈意找到那女人在國外的藏身之處,所費功夫與曲折可想而知。

陳棟無比震驚,如果律師所說是真,沈意豈不是從收購郭瑋家公司便開始布局,之後每一步皆有深意。無論是打球接近江漢林,還是競拍設計打壓激怒對方,恐怕都是為了最後的致命一擊。

那次撞車很可能是江漢林發現沈意找到當年的重要證人,狗急跳牆使出的狠招。

“我相信隻要將證據提交法院必能洗脫您父親的罪名。我從業多年,經手案件無數,對此案有信心,也希望你們家屬有信心。”

“李律師,謝謝您。沈意他……”陳棟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陳先生,沈先生交代我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價打贏這場官司。”李律師將資料放下,溫聲道:“沈先生如今不便出麵。當年您父親的案情牽扯太深,不僅僅是刑事案件。您想,沈先生今日能查出的事,當年怎會無人知曉。江漢林一個副總又是如何能在成功絆倒董事長後,搖身一變成為H市的商業大亨的。”

李律師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陳棟明白他的意思,江漢林上頭有人庇護,推動當年的冤案坐實。

如果沒人在背後支撐,江漢林豈能順利至今。

“我去監獄見過您父親,與他溝通過。他當年認識到伸冤無用,執意如此可能會害得家人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你因他受苦,陳先生日日活在良心的譴責中。”李律師鄭重道:“是時候洗脫陳先生的冤屈,讓當年陷害他的人伏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