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棟打小就是開朗性子,遇到天大的事兒隔天就忘了,他還從未體驗過這種既憋屈又酸澀的心情,就像被人揪住心尖最嫩那處一點點地撕扯,卻偏偏找不到發泄口。
就算是當年他從富家少爺潦倒為負債的打工仔,也沒如此鬱悶過。因為他自認是堂堂正正的男人,該對家庭負責,理應替父還債理。
可現在,當看到沈意和唐心妍相攜步入套房時,陳棟忽然感到胸腔中湧起前所未有的難受。
再用以前那些理由說服安慰自己,竟是無用。
陳棟慢慢乘電梯下樓,找到大堂經理並報上沈總大名,他很順利地被領到車場的沈意座駕前。
上車後,陳棟打開車載空調和音響,在徐徐響起的鋼琴曲中坐了一會兒,然後從口袋裏摸出煙盒。
姓沈的就愛聽這種曲子,每次車裏放的都是舒緩輕柔的輕音樂。陳棟雖然覺得好聽,但他一個沒啥欣賞力的糙老爺們卻連曲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沈意也是一樣,到底是兩個世界的人,陳棟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懂過他。
陳棟無聲笑了下,仰起頭,將指間的煙放到自己嘴裏。
他在黑暗中點起煙,閉著眼睛輕輕地吸了一口。
尼古丁真是排憂解難的好東西。
相信吸完這一根,他胸腔中鬱結的那團東西就會隨吐出的煙霧消散。
他和沈意就是打炮加上下屬關係,再多就是加上個高中同學,別的屁關係沒有。姓沈的和唐心妍開房**陳棟屁事。
媽的,早就說該把姓沈的當屁放了,結果憋到現在,倒把自己先憋了個內傷。
陳棟坐在駕駛座上連著吸完三根煙,才覺得稍稍痛快一點兒。幸好豪車內空氣循環係統優良,否則陳棟很可能會成為抽煙被自己嗆死的第一人。
等再抽一根,他堅信自己又會重新回到之前那個事事不愁的男人了。
正當學長夾起第四根煙準備點燃時,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
陳棟叼著煙,從兜裏摸出作響的手機,看清來電人時,陳棟皺起眉頭。
接起後,沈意帶笑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學長,你人呢,怎麼取個包取這麼久?不會是迷路了吧。”
“沒。是你車後座那個公文包嗎?”
“當然,我車上難道還有第二個公文包?”
“知道了。需要我給你送到哪兒,辦公室還是你家?”估計是辦公室,因為沈總今晚應該不回家。
沈意聞言愣了下,隨即輕笑一聲,聲音中透著調侃:“學長,麻煩你現在幫我拿上來。我等你。”
“……”
沈意說完這句就掛斷電話,留學長盯著屏幕一臉莫名。
姓沈的耍什麼花槍,“取公文包”難道不是和“相親時有朋友突然出事,我得趕過去看看”一個套路,為的就是支開他這個礙事的電燈泡嗎?
可從沒聽說過還有“處理完朋友的事再還趕回去繼續相親”這一說的!
難道姓沈的在公文包裏藏了什麼玄機,等著獻給美人博取芳心嗎?
陳棟再怎麼不情願,最終還是提上後排的公文包原路折返。誰叫姓沈的現在是他上司呢。
到了套房前,陳棟按響門鈴。
陳棟都做好將公文包交給沈意立馬就撤退的準備了,誰知門打開一條縫,一隻白皙的手忽然伸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毫無準備的陳棟瞪大眼睛,就這麼長開大嘴被拖了進去。
“唔……”
陳棟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意柔軟濕潤的唇便覆上他的嘴唇,狡猾的舌頭順勢探入他的唇縫,將他所有的語言全部堵在唇舌之間。沈意力氣奇大,將陳棟按在門上放肆地強吻,寬闊地胸膛死死壓著他的,一手握住陳棟的手與他十指交纏,另一手則帶著力道拿指腹一下下撫摸著他的臉頰。
沈意吻得強勢而凶狠,咬著陳棟的嘴唇,舌頭勾住口腔內部的軟肉,眸色深沉,鼻息火熱,一副恨不得將陳棟吞下的模樣。
陳棟一向無法抵抗深吻,更別說沈意這種瘋狂的吻法。他被吻得有些缺氧,直到沈意意猶未盡地放開他,他才有種解脫的感覺,靠著門不斷喘息。
待看清沈意雙眸中赤裸的欲望時,陳棟渾身一震,猛地清醒過來,一把將壓在身前的沈意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