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上最平凡的那顆星,但因為有了你,我便成了獨一無二的那顆。)
傾覆在身上的高大身軀迅速地撤離,沒有絲毫的留戀和溫情。男人抽過薄被裹住身子,快速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覃暮兮動了動酸軟的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撿起睡衣麻木的套到身上。
上次見他是三個月前,這三個月來,她既希望他回來,又覺得他就這樣消失了,也挺好。
覃暮兮看著擺放在窗邊的白沙發,剛才她洗澡出來,男人就坐在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香煙,繚繞的煙霧罩著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一雙幹淨清透的藍眼睛,深邃如海。
她動了動身子,身下傳來的灼痛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原本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名副其實的牧太太,和他做本是經地義的事,可她就是覺得委屈,甚至有些恥辱。
這樣一想,身子就本能的抗拒,男人就越使勁地折騰。整個過程就變成了一場刑罰,勞心又勞力。
暮兮本打算男人洗完澡出來,自己進去衝衝的,卻因為太累,等著等著,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上突然響了個雷,驚醒了原本就睡得不踏實的暮兮。
暮兮驚恐的睜開眼,燈開著,屋子裏空蕩蕩的,男人早不知所蹤,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場春-夢。
外邊的陰沉沉的,黑雲壓頂,一聲又一聲的悶雷滾滾而來。
暮兮下了床,走到窗邊,豆大的雨點突然砸在院子裏成片的梧桐樹葉上,頓時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突如其來的冷意讓暮兮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心情也隨著多變的氣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暮兮關上窗,想著下樓喝杯熱水壓壓驚,轉身,往屋外走去。
客廳的燈開著,燈影散在樓上的走廊裏,朦朦朧朧,隨著靠近,四周的事物越來越清楚,樓下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楚,“少夫人畢竟年輕,這段日子恢複的還行,孩子很快會有的。”
暮兮就像是被人點了穴,整個人傻愣在樓梯的轉角,半沒反應過來。
李嫂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沒出聲,以為他還在自責,不由得開口勸道:“這少夫人也真是,自己懷了身子都不知道,還是太年輕了。也怪我,我本來應該多關心她,問問她。”
“去睡吧,”男人低啞的聲音傳來,疲憊不堪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晚了。”完起身,往樓梯口走去。
暮兮聽到了男人的腳步聲,下意識的轉身,往臥室跑去。
孩子!孩子!這兩個字就像一串炮仗迅速地在她的腦子裏炸開,打的她措手不及。隻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枯竭,淚水沒知覺的往下落。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急促的砸在玻璃上,啪啪作響。
暮兮心緒難寧的坐到床邊,心裏默念著深呼吸,深呼吸!
她拚命地告誡自己必須冷靜下來,必須思考,流產是怎麼回事?自己是什麼時候懷的?為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感覺都沒有?為什麼?
腦子裏無數個疑問盤旋著,迅速地攪在一起,纏繞著她的腦神經,可她就是沒辦法把真相串聯起來。
腳步近了,越來越近,暮兮無措的抬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男人,那雙好看的藍眸依舊薄涼,無情,沒有絲毫的溫度。
覃暮兮的手指不受控的搓著裙子,竭力控製著自己發顫的嗓音,“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見他愣了片刻,神色一僵,但很快恢複了平靜,“都流掉了,再追究又有什麼意義。”
覃暮兮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攥住扯了一下,血淅淅瀝瀝的流了一地,她的背脊僵硬的直挺,牙關無法抑製的打顫,卻竭力保持著鎮定,“我在問你孩子是怎麼沒了的。”
男人嘴角僵了僵,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還記得你摔了一跤住院的事嗎?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沒了的。”
仿佛全身的骨頭被人抽走了,覃暮兮死死地咬著慘白的唇,淚珠不停地從猩紅的眼眶滾落,聲音淒啞而悔恨,“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起身,握住他的衣服,血紅如魔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質問的話從慘白的唇冷冷吐出,“是你推倒我的!”
男人沒想到她會這樣想,高大的身子瞬間僵硬,淡淡的語氣略顯低啞,“這是意外。”
“不是!”覃暮兮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咬牙切齒道:“你肯定是故意的,不然為什麼不敢告訴我?!”
她撲過去握住男人胸口的衣領,仰頭質問著,“所以你不告訴我,是你親手把自己的孩子殺掉的。”
“殺掉?!”男人陰沉的聲音帶著濃烈的不滿,高大傾長的身體像是敷上了一層冰霜,冰冷的大手上鉗製住她的下巴,看著那雙擠滿了恨的眼一字一頓,“你再給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