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黎王朝正元二十九年,成帝病重,時臨春夏之交,姚河泛濫,民亂四起,成帝命太子治洪平亂。
太子攜驃騎大將軍霍尋雲及其二子率領八千大軍奔赴姚泛區,不料剛至姚泛區不久京中突然來報,四皇子蕭瑒(yang 二聲)舉兵逼宮,南衙府軍與四皇子軍隊混戰不下,太子當即下令拔營回京!
八千將士,鐵騎飛揚,煙塵四起!八百裏急行軍班師回朝,支援南衙府軍!
三日不眠不休,霍清然策馬追隨太子和父兄,直逼京城,至棲山峽穀,距京城不過百裏,八皇子蕭玦率軍堵住出口,兩邊和後方也遭圍堵,南衙府軍早已叛變,太子八千將士在棲山峽穀遭遇埋伏,惡戰一觸即發!
隻是一瞬,風景秀美的棲山峽穀淪為血淌屍積的阿鼻地獄。
到處是斷肢!是鮮血!是新屍!
八千疲憊不堪的將士遭遇六萬埋伏已久的官兵——這不是戰爭,這是屠殺!
“保護太子!”驃騎大將軍大吼。
霍清然砍倒麵前的兩個人,竄到太子身邊,手裏劍影繚亂,瞬間解決周圍數人。
六萬對八千,太過懸殊的差距,太子一方被一邊倒地壓製,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
不斷地殺人!然而又有更多的人湧上來!殺之不盡!
霍清然滿臉鮮血,連手裏的寒鳴劍都有些鈍了,力氣漸漸流失,身上至少帶了五六處傷!
霍清然用盡全力刺穿一人胸膛,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太子的慘呼——
拔劍!轉身!
一支金翎箭穩穩穿透太子的脖頸,太子抓著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
霍清然猛的轉頭,朝箭來的方向望去——八皇子蕭玦(jue 二聲)跨騎馬背,還保持著放箭的姿勢,臉上掛著殘忍放肆的笑。
“太子殿下!”霍尋雲悲憤怒吼,欲衝殺過來!
不料身後一名南衙府軍一劍劈在霍尋雲背後!
霍清然瞳孔瞬間放大,提劍欲衝過去,左手突然被人撅住,一扯,右邊砍來的刀鋒堪堪錯開脖頸,劃過肩膀!
霍清然顧不得傷勢急忙看向父親,卻正好瞧見一把劍穿透了霍尋雲的胸膛——
世界突然寂靜!
連呼吸都停止!
一切的短兵相接慘呼怒號全都失聲。
霍清然認得那個人,原本南衙府軍的一個小副將,半年前有一次南衙府軍和禁軍神威衛發生衝突,導致了一場小規模的械鬥,這個人因為是參與衝突的主要成員,被撤了副將的職。
霍清然看著霍尋雲跪倒,看著霍尋雲盯著自己,張嘴無聲道——
快走!
“爹——”。
霍清然拚命掙紮想要衝過去救霍尋雲,手臂卻被人緊緊攥住,往相反的方向拉去。
“哥,放手!去救爹!“霍清然看著拉著他的霍青嵐哭道,淚水把臉上的血跡衝刷了大半。
霍青嵐抿唇,不發一語,一行清淚無聲劃過他剛毅的臉。
“走!”擲地有聲的一個字,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周圍數十人相助,一路向反軍防衛最薄弱的西南方向拚殺過去,無論霍清然如何掙紮反抗,他都不再吐一字,一臉冷峻地替霍清然擋下劈來的刀劍。
不斷有人倒下,他們衝出了包圍圈,身邊已經僅剩數人,幾人一路奔逃,身後數百人圍追。
逃到泗水河畔,隻剩下霍青嵐和霍清然二人,又都是身負重傷,尤其是霍青嵐,替霍清然擋了幾刀,兩人攙扶著跌跌撞撞地沿著泗水河畔沒跑多遠,霍青嵐便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軟,已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