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怔了好一陣,抬眸望著沈淩宇說,“你這是幸災樂禍麼?”

沈淩宇頓了半晌,淡淡的笑了笑。暮秋也止住了淚水,呼了一口氣,拿起桌麵的高腳杯,仰脖,一整杯的酒水被喝下去。

沈淩宇望著暮秋有些粗暴的動作,怔然的開口說,“虞小姐,剛才那個男人,真的是你的丈夫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句話說不清楚。”暮秋呼了一口氣,重新為自己倒滿一杯酒,晃了晃高腳酒杯說,“我和他之間,本來就是個錯誤的開始。我說真的。”

“陳婉之小姐,和你之間是什麼關係?”沈淩宇有些好奇的問。

暮秋抬起眸子,望著沈淩宇,沒有回答。沈淩宇擺了擺手,淡笑著說,“抱歉,抱歉,我不該多問的,我有自己的職業要求,不該過問的事情,我一律是不能夠過問的。”

沈淩宇頓了頓,又說,“我見過許多需要分手或者離婚的女人,她們要麼是為了財產,要麼是有了新歡。但你不是這種類型,我看得出,你對剛才的那位先生還是有著感情的,那麼,為什麼要分離。”

暮秋抿了抿唇,紅著眼睛說,“沈先生,如果要你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前途,你會願意麼?”

沈淩宇怔住,似乎有些不明白暮秋為什麼會忽然問這樣的問題。

暮秋的嘴角帶著苦澀,她一邊喝著酒,一邊用很輕緩的語調對麵前這個陌生的男人講述著。

或者有些話,隻能夠和自己素不相識的人說。她說的很慢,但她隻說自己和陸竣成,她沒有提及陳婉之,也沒有提及她和陳婉之的關係。

時間一分一秒度過,半個小時之後,暮秋有些醉了,她用一隻胳膊杵著下巴說,“喂,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該不會跑去告訴媒體吧?其實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些的,但我……”

“說出來會好受一些吧?”沈淩宇打斷暮秋的話,微笑著說,“很多話不能憋在心裏的。放心,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的。”他喝了一口酒,抬起目光望著暮秋。

“謝謝。”暮秋有些醉意闌珊的說,“那你說我這麼做,對還是不對呢?”

餐廳的音樂聲被調大,是古典的鋼琴曲調。很熟悉,似乎就是陸竣成車廂裏的曲調。

暮秋的心又開始止不住的隱隱作痛。

……

酒吧,轟鳴的音樂聲,幾乎能夠迷亂掉人的心智。

陳婉之一路跟著陸竣成到這裏,她皺著眉頭,陪著陸竣成坐在吧台上。

陸竣成緊皺眉頭,一言不發。他隻是喝酒,一杯杯的喝下去,幾乎以為喝下去的是空氣,不是酒。

“竣成,你沒有必要為了虞暮秋那樣的女人這樣,不值得!”陳婉之在安慰,但聽上去更像是煽風點火,“我早就說過,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

陳婉之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陸竣成冰冷的目光。

陸竣成緩慢的回頭,凝視著陳婉之,冰冷的目光讓陳婉之有些後背發涼,許久之後,陸竣成吐出冰冷的兩個字,“閉嘴。”

陳婉之皺眉。

已經是第八瓶伏特加,陸竣成的胃幾乎要燃燒起來。在他打開第九瓶的時候,陳婉之猛的撲上去,從他的手裏把酒瓶奪走。

她緊閉著眼睛,仰起脖子,對著瓶口大口大口的喝下去。酒水辛辣,從口腔一直流進胃裏,似乎整個食道都被灼燒起來。

陸竣成已經帶上了醉意,望著陳婉之。等到她把整瓶的伏特加喝下去,起身,但因為酒精的關係,他有些站立不穩。

陳婉之扶住陸竣成,焦急的說,“你醉成這樣,要到哪兒去。”

“回家。”陸竣成的思維有些模糊,但在他意識中的那個家,是有暮秋在等待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