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想要拉住陳姨,但她的手掌毫無力氣。陳姨起身,要衝出病房。
“陳姨,你別去。”情急之下,暮秋大聲的喊著,但她的力氣畢竟有限,聲音依舊是細小的。
陳姨頓住腳步,回眸望著床上的暮秋。
病房的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陸竣成。陸竣成的臉色鐵青,他望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暮秋的時候,臉色冰冷到了極點。
陸竣成的突然造訪,讓暮秋和陳姨都有些驚訝。
但片刻之後,陳姨的臉頰上重新布滿了憤怒,她猛的拎起床頭櫃上的熱水壺,直直的砸向陸竣成。
陸竣成閃身,熱水壺摔落在他的腳邊,發出一聲巨響。
“陸竣成!你還有臉來這裏,你為什麼欺負暮秋!”陳姨說著,上前抓住陸竣成的衣領,大聲的說,“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孩子也沒有了!你怎麼對得起她!”
“你……你說什麼!!”陸竣成緊蹙著眉頭,瞳孔劇烈收縮,一把攥住陳姨的胳膊,大聲的質問,“你說什麼!”
“我說她什麼都沒有了!連孩子都沒有了!!”陳姨不顧一切的說道。
暮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哐。
陸竣成拎著的果籃,掉落在地上。她繞過陳姨,徑直的走到暮秋的床邊,凝視著她說,“是真的麼?”
暮秋吞咽了一口,淚水從眼眶之中溢出。她緊咬著嘴唇,貝齒在蒼白的嘴唇上留下齒痕。
哐!
陸竣成一拳重重的砸落在床頭櫃上,床頭櫃的櫃板被砸凹下去一大片。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要和她離婚。陸竣成,做人可不能這麼沒有良心!”陳姨皺著眉頭怒視著陸竣成,大聲的開口說。
“你可以出去麼?”陸竣成冰冷的開口對陳姨說,“我想和暮秋單獨說話。”
陳姨怔住,繼而憤怒的說,“你還想對暮秋做什麼!我告訴你,如果你還想繼續欺負暮秋,除非從我這個老婆子的屍體上跨過去!”
陸竣成皺眉,轉眸望向暮秋。
暮秋輕蹙著鼻頭,望向陳姨,有氣無力的說,“陳姨,你先回去吧,清黎和清軒,也需要你照顧的。你不再錦園,他們晚上會害怕。”
陳姨望了暮秋一眼,頓了片刻之後,說,“我先出去,如果有什麼事,記得叫我。”她說完,還不忘狠狠的瞪了陸竣成一眼,才離開。
陳姨離開,病房裏安靜了下來。僅僅有響聲的,是房間牆壁上懸掛的吊鍾。
“你知道是誰做的麼?”陸竣成冰冷的開口問暮秋。
“或許你應該去隔壁病房看看寧成,他道現在還沒有清醒,我想……”暮秋緩慢的,用蒼白的語調說。
“我問你。”陸竣成打斷暮秋的話,說,“你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暮秋怔了怔,凝視著陸竣成說,“我也很想知道,但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陸竣成皺眉,切齒說,“該死,我一定要把這個混蛋揪出來。”
“就算找到是誰做的,又能怎麼樣?孩子已經沒有了。”暮秋苦笑了一聲,望著陸竣成說,“我和你的孩子,沒有了。或許這是上天在懲罰我,兩個孩子,兩個孩子……”
暮秋沒有繼續說下去,眼淚已經抑製不住的泛濫開來。
陸竣成的麵色緩和下來,他坐在暮秋的床邊,伸手擦拭暮秋臉頰上的淚水。
暮秋執拗的轉頭,躲避著他的手指。但她始終是拗不過他,他的手掌有些溫暖,動作輕緩的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水。
“暮秋,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重新要一個孩子。”陸竣成的語調,帶著難能可貴的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