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書生與匪(1 / 3)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在場眾人都有些吃驚,尤其是老婦人與那絕色女子,滿懷希望的看向那聲音傳來之處。

可很快,兩人便有些失望,來人不過是個身著青色儒衫的書生,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戰鬥力。

馬匪一夥也轉頭看去,赤膊男看得來人,氣笑道:“你個窮鬼,又回來作甚?”

來人正是去而複返的陳錯。

他本不想這麼早現身,可那個被稱為馬福的老馬夫委實是討陳錯喜歡,太能裝了,陳錯見過裝的,可沒見過這麼能裝的。

如若不是還得繼續演這出戲,陳錯非得拉著老馬夫討教一下,不過四境修為就能裝的如此清新脫俗、與眾不同,要是學會方法,以自己這六境的修為,那可不得上了啊。

所以見獵心切的陳錯便裝作舍不得那些酒,再次與這群馬匪打起了交道。

見得陳錯,馬福疑惑的看向那馬匪首領:“馬方,怎麼回事?”

馬方解釋道:“一個過路的窮書生,一分錢沒有,我就把他騎的那頭驢扣下來了。”

“沒出息的家夥!”馬福罵了一句,接著道:“把東西還給他,讓他走人,今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我不想見血。”

馬方答應了一聲,衝著陳錯喊道:“窮鬼,你的毛驢就在剛才那樹林綁著!”

陳錯撓了撓頭,道:“可我剛才一路過來沒有看到啊。”

“了在那,你回去找找便是。”馬方繼續喊道。

陳錯依舊站在原地,道:“要是沒找到怎麼辦?”

一旁的赤膊男見狀,罵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再不走老子砍了你!”

陳錯歎了口氣,道:“好吧,那我回去找找,找不到我再回來找你。”

完,轉身便欲離開。

這一轉身,可把老婦人急壞了,連忙出聲喊道:“公子,還請出手相助,救我二人脫困!”

聽得這話,陳錯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看向那老婦人:“我也想幫你,可我不會打架,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而且我還得回去找我的驢,酒還在那裏呢。”

聽得這話,一種馬賊哈哈大笑,這書生倒是極有自知之明,是個妙人。

那赤膊男開口道:“趕緊滾,娘們似的。”

陳錯哎了一聲,便再度轉身離去。

那兩人,陳錯是肯定會救的,可現在這出戲才剛到精彩部分,所以就再等等吧。

老婦人歎了口氣,卻並沒有多大失望,之前開口純粹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既然這公子不善用武,要其出手,無異於自尋死路。

可是一轉念,老婦人又是衝著陳錯喊道:“公子,那能否請你捎個口信給吳王府,將此處情況告知?”

陳錯再次停住腳步。

吳王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本來正愁無門拜見吳王,不曾想卻遇上了吳王府的人,看這兩人裝扮,非富即貴,想來與孫巨鹿關係不淺,有這兩人在,見那孫巨鹿便師出有名了。

陳錯轉過身,朝老婦人行了個禮,道:“老夫人,這件事我能做到,我會轉告吳王的。”

完便又轉身離去,沒法子,做戲做全套嘛。

馬方看著陳錯的背影,向一旁的馬福問道:“大哥,攔住他嗎?”

“不用。”馬福擺了擺手,道:“也省得我們派人去。”

完,馬福轉身看向老婦人:“夫人、姐,還請坐回車內,我們這就啟程。”

老婦人雖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與那絕色女子坐回車內。

二人剛進車內,便有一馬匪跳上馬車當起了馬夫,隨後,大獲全勝的一眾馬匪便踏上了歸程,人人皆是喜形於色。

馬車內,絕色女子靠在窗邊,一手扶著腦袋,似在想些什麼。

老婦人有些詫異女子的平靜,問道:“綰綰,你在想什麼?”

被稱為綰綰的絕色女子歪著頭,道:“我突然想起件事。”

“何事?”老婦人問道。

絕色女子道:“有本雜書上記載,舊朝時期有個書生,在扮豬吃老虎一事上樂此不疲,極愛作弄那些流寇盜匪。”

老婦人問道:“你認為那位公子便是書上所載的書生?”

話剛出口,老婦人便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道:“不可能的,舊朝之人若是活到如今,絕不會如此年輕。”

“嗯,這書生與書上所記載的那位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很低。”絕色女子同意老婦的觀點。

女子接著道:“可這位公子,絕不像看上去那般無用。”

“何以見得?”老婦人問道。

女子道:“如若他真是那般軟弱,又怎會因為幾壺劣酒去而複返?”

老婦人又道:“可也無法因此斷定他藏拙,也許他真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呢?”

女子點頭,道:“不排除這種可能,隻是……”

“隻是如何?你就別賣關子了,姑姑知道你聰明。”老婦人急道。

“隻是那位公子,雖言行舉止之上都表現得極為軟弱,可每每與那群馬匪話之時,嗓音皆是中氣十足。再者,我總覺得他眼神裏有著一股藏不住的興奮,就好比……”

女子想了想,道:“就好比巾幗見到高手、碧眼哥哥見到錢一樣。”

聽女子這麼一,老婦人便明白了,自家兒女見到這兩樣東西之時的神色,她這個做母親的自是再清楚不過。

細細想來,那書生的眼神,似乎與自家兒女那時候的眼神一般無二。

老婦人又想到一事,問道:“可即使是如此,又能如何呢?”

聞言,女子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道:“姑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府裏還藏著好幾壇舊朝禦酒吧?”

禦酒?

老婦人一愣,旋即便明白過來,這丫頭是想以禦酒誘使那書生出手。

“你姑父是有留下幾壇。”提到死去的丈夫,老婦人有些神色黯淡,道:“老頭子一生嗜酒如命,卻唯獨這幾壇酒,他到死都不曾開封。”

見女子麵露遲疑,老婦人又道:“這幾壇酒放在那也是暴殄物,若是能將其送給如你姑父一般愛酒之人,也是好事。”

女子雖是老婦人娘家女,可從便被老婦人帶在身邊,視若己出,寵愛有加。

不同於自家那個大大咧咧、喜好舞刀弄槍的女兒,眼前這孩子心細如發、知書達理,她心裏在想些什麼,老婦人心知肚明。

“可是…”

女子話沒完,便被老婦人打斷:“綰綰,你不用多想,按你所想去做就好,姑姑不需要靠著這幾壇來睹物思人,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