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執青發揮幾十年的功力,一本正經又不失禮數,把原本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翻來繞去的說了幾個圈圈,徹底的把某個女人攪暈了。

是的,顧念涼整個人亂了。他剛才的眼神,分明是對她有意思的,所以才那樣試探她。可是,當她用一句玩笑話化解後,他不但沒有不好意思,不但沒有泄氣,反而順著她的話,說了這兜兜繞繞的一席話。現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倒給她自己弄得暈頭轉向了。

她愣了半天,決定不管真假,一律駁回。於是客氣的一笑,恢複平靜,“我剛才開玩笑呢,傅總這樣的保姆,我請不起。”她又冷淡起來,說出這句話,希望他能聽懂。

男人當然聽得懂,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不在意她的拒絕,反而執著著於那個稱呼,“小涼,說好叫我執青的。”

“呃——一時不好改口。”

男人笑一下,認真的看著她,“小涼,你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條件,又有誰是請不起的。隻要你願意,這天下多得是人願意報上名來。”

她笑笑,不予置否,慢慢喝著酒,視線不再看他。

第二天,顧念涼早早的起了床,前些日子忙著弟弟的婚禮,已經好些天沒有去公司了,想必公司裏早就文件堆成山。簡單的梳洗打扮好,她下了樓,正要去車庫裏取車,忽的聽到有人刻意咳嗽一聲,她下意識的抬眼去找,一下子看見了靠在車邊的傅執青,心裏一驚。

傅執青見她出來,自然的迎上去,“就知道你會趕著上班,所以我也早早的來了,生怕錯過你。”

顧念涼一下子不能反映過來,人已經被他半摟半帶著走到車邊,她才如夢初醒般站住腳,疑惑的道,“你怎麼一大早在我樓下?”

傅執青臉上的情緒晦暗不明,似乎有些生氣,過了片刻,又恢複平靜,“昨天不是說好的嗎,做你的男保姆,自然得負責上下班接送啊。”

顧念涼被他自然平常的口氣又是一驚,瞪著眼,“我昨天明明說的是請不起吧——”

男人無奈的笑笑,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那就算是免費的,不要錢總行了吧。”

“不要錢?執青,你做生意做糊塗了吧,都說商人是奸商,你倒成了善商了,不計成本和回報的!”她又裝起傻來,可心裏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可否認,一大早就看到一個認識的人,仿佛這一天的心情都好了起來,精力充沛的。

“沒關係,這些年賺的夠多了,做一次虧本的買賣,也無所謂。再說了,沒到最後的時刻,又怎麼知道這買賣一定是賠本的呢。”他就不信,這個女人還拿不下了。

兩個人又像昨天一樣賣關子,說一些乍看很平常,細看卻蘊藏深意的話,玩起虛虛實實的遊戲。

顧念涼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一時不敢接話了。原以為自己的道行已經夠深,誰知跟他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這些年合作,想必都是他照顧著的吧,不然又怎麼輪到她賺的金缽滿滿?

送她到了公司,她打開車門下去。傅執青湊著身子過來,降下窗戶對著她喊,“晚上下了班等會兒,我來接你。”

她不敢回答,匆匆的逃也似的離開了。傅執青看著她的腳步,微微一笑:小涼,我就知道,這樁買賣,我不可能賠本。我還是地地道道的奸商,怎麼可能做賠本的生意呢。

正值上班時間,公司裏的員工都陸陸續續的到來。三五成群的員工看著總裁從一輛墨色邁巴赫上下來,以為總裁又換了新車,誰知一眼看過去,裏麵還坐著一個男人,單單從那一個側麵看過去,想必那人也是卓爾不凡的。眾人正在好奇那人會是誰時,總裁已經走過來,大家趕緊收回打探好奇的目光,恭敬有禮的微微一笑,“顧總好!”

顧念涼麵色很是不自然,兩頰似乎還泛著些紅暈,也隻是匆匆的點頭:“你們好!”緊接著,人已經快速的閃進了總裁專用電梯。

一幹員工看著向來雷厲風行、名滿天下的女強人露出這樣小女人的模樣,頓時更好奇的回頭看一眼邁巴赫的車尾巴,紛紛交頭接耳道:“喂,你們說,那個人……是不是總裁的愛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