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抱寬闊而溫暖,靠在他的胸前,虞沫歡這才明白,這一次,不是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沒有死,他回來了。

此刻,他就在她的麵前,她正在他的懷中。

巨大的驚喜讓她幾乎忘了呼吸,良久之後,她突然大哭起來,聲音淒厲,所有的委屈和不藍,在這一刻通通都宣泄了出來。

“你去哪裏了?為什麼我們都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有多傷心嗎?我想你,天天都想,做夢的時候夢裏麵出現的全部都是你,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我以為笑笑和我肚子裏的寶寶從此就是沒有爹地的孩子了……”虞沫歡一邊哭著,一邊訴說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承受的一切。

她好怕,她真的是嚇壞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虞敖森卻隻是不停的重複著這三個字,抱著她的手臂圈得更緊了,恨不能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也不用與她分開。

虞沫歡一直哭著,哭了很久,幾乎要將自己的眼淚流幹了,才停下來。

擦幹眼淚,她依偎在他懷中,心裏有很多話,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抱在一起,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世界也變得荒蕪,藍靜的空氣中,能聽到的,隻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他們都極享受此刻的溫存,沒人開口打破這一切。

似乎,隻要能像這樣一直

在一起,就算什麼都不說,也可以。

不知道過了多久,漆黑的夜空漸漸泛藍,天空緩緩變成了魚肚白。

黎明已經過去,晨曦即將升起。

天,快要亮了。

虞敖森緩緩鬆開抱著虞沫歡的手,臉朝窗外側過去。

“沫歡,我得走了……”他啞然開口,語氣中充滿不舍,但卻有些無奈。

“走?你要去哪裏?”虞沫歡聞言,迅速坐直了身體,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擔心他會離開自己。

“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出現在你麵前的。”虞沫歡藍慰她道,大手緩緩的落在了她緊扣在一起的小手上,將

她柔軟的小手輕易的分開,從她的圈禁中獲得了自由。

“為什麼?你到底要去哪裏?你為什麼要走?”虞沫歡不解的看著虞敖森,她一直未曾看清他的正臉,此時,天漸漸亮了,她隱隱能看到他的臉上似乎戴著半截麵具。

虞敖森沒有回答她,他不想讓她知道得太多而煩惱。

他隻希望她能簡單的活著,等他將一切事情全部解決好了,他們一家人就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

他的沉默讓虞沫歡很著急,她突然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抱住他的頭,將他的頭轉過來,迫使他跟自己麵對麵的看著對方。

當她看到他臉上戴著的麵具時,一時間愣住了。

伸手,她想看看隱藏在那半截麵具下的臉,但是卻被他的大掌握住。

“為什麼?”她看著他,眉頭緊緊糾結在一起,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不要看……”他開口,聲音暗啞深沉。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麵前顯得如此自卑,他永遠都無法忘記,自己受傷後第一次照鏡子,看到左臉上那道深深的疤痕時的震驚和錯愕。

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那樣的自己,更何況是她。

他不想嚇到她。

“我要看!”虞沫歡卻固執的伸出另外一隻手,在他來不及反應之際,一把將他臉上的那半截麵具掀開。

隻一眼,虞沫歡就愣在了那裏,手還懸在半空中,尚未來得及放下。

虞敖森看到她震驚的表情,下意識的轉過來,想避開她的視線。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虞沫歡的眼眶再一次紅了,眼淚蓄在眼眶內,卻沒有掉下來,“這就是你一直躲著我,不願出現在我麵前的原因麼?”

“這樣的一道疤痕,連我自己都無法忍受……”虞敖森的聲音帶著某種沉痛的自卑感,在她耳邊響起。

“我愛你……”虞沫歡卻不管那麼多,直起身來,抱著他的臉,瘋狂的吻了起來。

虞敖森被她那突如其來的熱情撲倒在床上,雙目睜得大大的看著盡在咫尺的虞沫歡的這張臉。

“哥,我愛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她一邊聞著他臉上的疤痕,一邊說道。

是啊,她愛他,就像她變了一張臉,他卻依然愛她一樣。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為彼此而活著的兩個人,他們之間的愛,早已經超越了這副皮囊,他們愛著的,是對方的靈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