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藍佑民最終道:“把虞氏的股份賣掉,我們不就能拿回錢了嗎?”

“虞氏的股份?那是藍妙兒的。”藍木峰提醒他道。

“那又怎麼樣?藍妙兒的,不就是我們的嗎?反正那些股份也一直被我們掌握著,藍妙兒甚至連虞敖森已經死了都不知道呢。”藍佑民反駁道。

“你不怕將來藍妙兒知道真相了會恨你麼?”藍木峰看著眼前自己的這個兒子,這個他寄予厚望,卻讓他不斷失望的兒子。以前在他的羽翼嗬護下,他尚且能做好所有事情,但是一旦脫離了他的保護,他幾乎就打不開局麵。這讓他很憂心。

藍木峰的話讓藍佑民怔住,他從來沒有想過藍妙兒會恨自己的這個事情。

實際上,他也不敢想,畢竟,真相對於藍妙兒來說,太可怕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深愛的丈夫是被自己的父親和親哥哥謀害,她會是什麼感受?

虞沫歡從餐廳出來,坐上車之後,她緊繃著的臉完全鬆懈下來,整個人都像是鬆了一口氣,大口的呼吸著。

趙助理坐在駕駛座上麵,發動了車子,將車緩緩開上馬路。

透過後視鏡,他看到虞沫歡放鬆的臉,心裏有個疑問在盤旋,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虞沫歡知道趙助理內心有疑問,在電梯裏他大概就想問她了,但是一直忍著,現在車上隻剩下他們兩人了,她便主動開口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給藍木峰開這樣的條件,答應認藍木峰?”

“您做的決定,無須向我解釋。”趙助理雙目冷靜的看著前方道路,語氣生硬的道。

虞沫歡聞言,臉上扯出一絲苦笑,目光看向窗外,“我沒有忘記。”

趙助理對於她這沒頭沒腦的幾個字,有些不解,無法回頭,隻能透過後視鏡去看她的表情。

“我沒有忘記我哥的死,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先要接近他。他那麼謹慎的人,明知道我這麼愛哥,如果太輕易的答應認他,他可能會對我有所保留。我隻能對他提出苛刻的要求,至少這說明我不是那麼情願認他這個父親的,這樣他就不會懷疑我有別的目的來接近他了。”虞沫歡聲音平淡的解釋道。

趙助理聞言,終於明白了虞沫歡的用意,他的心變得有些欽佩起她來:“藍木峰那麼危險的人,太靠近他,您可能會有危險。要知道,您現在手中掌握的是虞氏集團,而您一旦發生什麼意外,繼承人隻有笑笑一個,剩下的,就是跟您有血緣關係的藍木峰了。笑笑那麼小,所以,虞氏就能落入藍木峰手中了。”

“他不會這麼做的。”虞沫歡卻搖頭,“如果他想這麼做,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跑過來認我這個女兒呢?何況,我已經約了陳律師下午來辦公室幫我立遺囑。”

“遺囑?”趙助理聽到這兩個字,眉頭不自覺的輕輕一跳,這兩個字帶著濃鬱的死亡氣息,壓得人的心頭喘不過氣來。

“如果我在生下肚子裏麵的寶寶之前發生任何的意外,財產將全部捐給慈善機構。藍木峰,一毛錢也別想得到。”虞沫歡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道。她的心中充滿了恨意,她恨這個身為她親身父親的男人,恨那個幾次三番想要她命的女人,更恨這讓人絕望的命運。

如果沒有笑笑,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還能夠出現在這裏。

她甚至不敢回想自己這段時間是怎麼熬過來的。

幸好,幸好最近公司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讓她耗盡了心力,不至於有太多的時間來思念虞敖森。

然而現在,她想起了他,眼淚又一次的蓄滿了眼眶,眼看著就要滑落下來。

“總裁,我們現在是去醫院看笑笑小姐嗎?”趙助理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離上班時間還早,於是朝身後的虞沫歡問道。

“我想回家。”虞沫歡卻悶聲說道。

“回家?”趙助理一時間沒有明白虞沫歡所謂的“家”指的是哪裏。

“那裏,是隻有我跟哥去過的地方……”虞沫歡繼續道。

趙助理聞言,立刻明白了虞沫歡所指的家,便是虞敖森不久前送給虞沫歡的那棟山間別墅。

手中方向盤一打,車子便迅速的上了另外一條道,往別墅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