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藍倚在走廊邊上,眯著眼,盯著遠處染得一片赤紅的晚霞發呆。一動不動像座雕像。
“每的太陽有什麼不同呢?”
“就要這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嗎麼……“
”總有些堅持,總有些追尋的,我還沒有看到吧!“
伊藍釋然,露出微笑。
“是時候放下這一切了。”
不是什麼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的鬼話,伊藍隻是覺得自己真是太無聊了。為情所困、黯然神傷什麼的,真的是太沒意思了。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
他是個安靜的人,總是發呆,看電影,寫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莫名其妙的開始了一段戀情,又莫名其妙的結束。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跑到僻靜的頂樓走廊盡頭發呆。
漫的霞光,把他釋然的微笑映得有些恍惚。
二十幾年來,伊藍過的不值一提。普通的如同一粒沙子,混入塵世裏再也找不出來。不值一提的童年,不值一提的初戀,不值一提的叛逆期,按部就班的走到了今。
指尖的藍色煙霧飄忽變幻,不斷聚散。伊藍望著有些出神。伊藍不怎麼抽煙,他隻是習慣發呆的時候,指尖夾上一根,盯著幽蘭的煙霧。
有一刻煙霧聚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蝙蝠,不斷扇動翅膀上升翅膀上的筋絡還依稀可見……
伊藍看呆了,那蝙蝠顏色不斷變淡,即將消散的一刻,似乎回頭望了他一眼。
不可置信,“兩壞心情出現幻覺了嗎?”他使勁晃了晃腦袋。什麼也沒有了,隻剩下燃盡的煙頭。
色越來越暗了,氣也越來越糟糕。今隻好早點回去了。伊藍緊了緊外套,低頭鑽進一家便利店裏。
“一盒牛奶?”
眼前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姑娘,伊藍叫她筱筱。每下課跑過來兼職收銀。有時候趕不過來伊藍會幫她照看一下。有時候兩個人之間會有些難以言喻的微妙。
“對的,還要些巧克力。有時候失眠肚子會餓。”伊藍也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視線停在她身上。貼身的毛衣顯出筱筱動人的曲線。
拿過付了賬的牛奶和巧克力。並沒有你的益達,我的益達。不過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美好。像樹上的略微青澀的果子。聞起來有酸甜微沁的香氣,但彼此都有所克製。
兩個人停在櫃台,那一刻仿佛停滯了。兩個人四目相對。隻有裝飲品的冰箱壓縮機在嗡嗡低響……轉瞬又恢複了,意識過來的伊藍匆匆走向門口。
“晚上要早些睡啊,早上記得過來,我給你留了牛奶”一隻腳踏出店門,筱筱的聲音幽幽傳來。隱隱還能感覺出來那種鼓足了勇氣的意味。
“好啊”伊藍回頭對她笑了笑,也不知道些什麼。索性擺了擺手,消失在店門口。
“順其自然吧”伊藍默默的對自己。路燈把他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伊藍住在校外的一個出租屋裏。房東是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嗓門很大,依稀能看得出年輕時候的要強模樣。他喜歡一個人住,這麼多年一直如此。每次碰見房東老太太,伊藍總會露出一個好孩子的微笑。他也確實算是好孩子,安安靜靜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