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

坐在江緋色對麵的夏茉莉很緊張不安。

她輕輕的叫了一聲,動了動嘴角,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江緋色臉色無波,情緒冷靜。

她在看著她,可是眼神裏沒有任何情感。

這樣的江緋色,讓夏茉莉覺得很無助與不知所措,連同來找她的興奮與衝動都因為他們之間淡漠的陌生消減了下來。

她以為能用嘴巴裏的事實,讓自己來找江緋色顯得光明正大,也不是出於任何目的,陷害,幫著卿月月,或者被父母利用成為傷害緋色與穆總裁的工具。

她今天過來找江緋色,是因為……

“你如何尋找到我?”

江緋色輕淡的聲音打斷夏茉莉給自己找的借口。

她回過神,看著對麵曾經與她關係最為要好的姐們,口中苦澀,難於下咽,“對不起,我今天過來找你,不是想打擾你,或者處於某些人委托命令,讓你受驚惶恐,我向你道歉……。”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江緋色皺了皺眉,看著夏茉莉的樣子,心中也有些難受與壓抑。

真相就是這樣,之所以能成為真相,很多時候也是遮掩彼此心中陰暗一麵,不拆穿有可能會看起來無害善良,但其實已經在傷害。戳穿了捅破了,那連假裝看起來都讓人覺得虛偽矯情。

夏茉莉愣了一下,似乎是被江緋色的冰涼怔住。

“我之所以大老遠東拐西拐來這裏,就是因為這兒與上流社會,與那些人不會有接軌的機會。我已經在努力想方設法避開,連同穆夜池他們都不知道!你與我這段時間沒有任何聯係,你是怎麼說來就來,說找到我就找到我?”

不是她江緋色冷血無情,一分舊情不念。

她曾經感激有這樣一位摯友,感謝這些年他們相依為命。

乃至事情曝光的時候她也沒有指著夏茉莉的鼻子對她破口大罵撕破臉,彼此自動安靜走開不打擾對方不是很好嗎?夏茉莉也說了她是無辜的,是被父母利用了。

既然是被利用了,那麼現在又算什麼?

沒有人在背後幫夏茉莉,沒有為她指點道路,沒有人將她的行蹤透露給夏茉莉,不管她父母在卿家是什麼厲害職位,夏茉莉本身想要這麼準確找到她,是比穆夜池這等人物更要厲害三分才能做得到啊。

所以憑借夏茉莉自己就能在這麼巧合的地方坐到她麵前,江緋色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想去懷疑,不想再度信任了再被爆出來什麼可怕的後果。

夏茉莉鬆了一口氣,看著生人勿近的江緋色,僵硬的臉上浮出笑意,“對不起,我應該先跟你說清楚為什麼能找到你的,一時緊張與愧疚,我也沒有想起來,你這樣問我能理解。”

江緋色沒有應答,等待夏茉莉給她解答心中的疑問,也等她給出讓人信服的證據。

夏茉莉知道江緋色在提防懷疑什麼,也沒有給她苦等,從包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還有一張寫了字的黑字,全都放在她的麵前。

江緋色眯眼,不知道夏茉莉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找我有事情要說,那就給我實話實說吧,我需要的是事實證明,不是字麵上或者紙張上沒有準確率的白紙黑字與空口無話。”

被人牽著鼻子走多了,這種警惕心也就出來了。

夏茉莉把東西放到桌子上,慢慢推至江緋色麵前,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這樣做也是最恰當的行為,我不會想太多。”

“嗯?”

這是理解她,但卻不願意為此做出得體適合的行為?

“我之前聯係過你,是托付了人出來給你打電話,通知你務必要到精神病院那裏找我,我有事情必須麵對麵跟你說清楚。”夏茉莉失笑了笑,有些失落與迷茫,“你最終沒有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自始至終都沒有去那邊找我,大概覺得這件事不能信任,沒有半點可信度吧。”

“當然,對比我身邊發生的種種,一個陌生電話要我過去,我沒法相信。你不是還在精神病院嗎,今天怎麼忽然能出來找我?我又不是標誌性固定雕塑,地理位置隨時移動,想找到我並不是很簡單。”

夏茉莉點頭,“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實話實說?

沒有任何目的,沒有幫別人來設下陷阱讓她跳,那就老實坦白才能博取別人一點信任吧。

江緋色皺了皺眉,“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剛才一開始我就問你,你選擇了避而不答,反過來跟我解釋這麼多我並不在乎的消息。如果你找我就真是有目的,那我們之間就不需要繼續交談下去了,你走或者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