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爺他……”
“不要讓我叫人來把你轟走,那樣的場麵就太難看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我知道,他沒有在跟我開玩笑。
可如果讓我現在離開,我實在做不到,沈行舟是為了我才受的傷,“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照顧二爺。”
我不知哪來的勇氣,脫口而出,話音落下,客廳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我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
那人的臉色難看極了,“看來對付你們這種人,隻能用強硬的手段了。”
他的話剛說完,門外就進來了兩個保鏢,作勢要把我拖出去。
我知道他口中的這種人是指哪種人,心裏一陣難過,手緊緊地攥著禮服,卻仍然倔強地站在原地。
“安瑞,讓她留下吧。”沈行舟的聲音帶著幾分的疲態,那人轉頭驚訝地看著他,頓了幾秒,才揮手示意保鏢離開。
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走到沈行舟麵前,戴上了手套,解開他的衣服,露出後背那將近二十公分長的傷口,觸目驚心。
那個被沈行舟叫做安瑞的人,似乎是個醫生,他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傷勢之後,才鬆了口氣,語氣卻帶著深深的責備。
“傷口不太深,總體來說不算太嚴重,不需要到醫院,不過還是要縫針,那個行凶的應該是個新手,以你的本事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說著,他目光淩厲地掃過了我,不過這次卻沒有再說出要趕我走的話了。
安瑞為沈行舟清洗了傷口,他本來想為沈行舟打上麻藥好開始縫針,卻被沈行舟拒絕了,理由是麻藥會對人的大腦神經造成一定的影響。
安瑞沒有堅持,他輕輕歎了口氣,開始做縫合的準備,似乎他早就料到沈行舟會這麼說。
臥室裏很安靜,安靜的可以聽到針線穿過皮肉時的聲音。
沈行舟隻是偶爾皺了眉,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手心裏全是汗,不由想到了關羽刮骨療毒。
以前我一直覺得裏麵都是騙人的,可看到沈行舟的樣子,似乎有些了解了。
可以看得出,安瑞醫生的縫合技術很熟練,動作也很快,幾乎不到一小時,就完成了這個小手術。
“我有些渴,你去樓下幫我倒杯水吧。”沈行舟趴在床上,對我說道。
我想他跟安瑞一定是有話要說,點了點頭,關山房門,轉身下了樓。
沈行舟的別墅還是跟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幹淨的看不到一根頭發。
我到廚房到了杯水,聽到樓上安瑞的聲音頗為激動激動,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關心沈行舟,我暫時坐到了沙發上,握著水杯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有些事情越想越後怕。
雖然確定沈行舟已經沒事,也知道他當時應該是有必然的把握,可終究還是因為我受了傷。
我說不出心裏的感受,是害怕,感激,還是自責,亦或者全部都有。
臥室的門終於被打開,安瑞怒氣不減地下了樓,我以為他又要來趕我走,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上去吧。”他的語氣很不好。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端起水杯,不敢看他,上了二樓的臥室。
沈行舟已經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坐在床邊,神色如常。
他接過我遞給他的水,並沒有馬上喝,放到了一邊的床頭櫃上。
“嚇壞了?”他示意我坐在他的身邊,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覺得他的語氣不似以往那般淡漠,竟帶著一絲的關心。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敢看他,低頭看著身上的禮服,點了點頭,又覺得這樣回答似乎有些不妥,連忙搖了搖頭。
沈行舟的手抬了起來,我下意識地往後躲了幾分,以為他想要打我發泄。
如果他真的打了我,我也是心甘情願的,畢竟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隻不過身體的反應比大腦來得更快些。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感覺他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緩緩放到我的頭頂,揉了揉我已經散亂的發鼎,“已經沒事了。”
這一次我聽的真切,他的聲音充滿了溫柔。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砸到了禮服上,使得原本亮黃的顏色變成了暗黃。
“二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得罪了林老板,您也不會……”我已經泣不成聲,指甲深深地掐著掌心,疼痛感卻絲毫沒有減輕我的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什麼,隻能不停地道歉。
沈行舟抬起了我臉,一雙黑的仿佛能將人吸進去的眸子看著我,“這不是你的錯,林啟跟我本來就有生意上的競爭,他不過是以你為借口而已。即使沒有你,他也會找機會對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