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讓我幫顧寧刮刮胡子嗎?他平時最注意自己的外表了,我擔心他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生氣。”
林然笙微笑著看向顧遠征和齊雙娟,在征求他們兩人的意見。
喬楚楚看著林然笙這副模樣,心裏很是心疼,她寧願林然笙能夠哭出來,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他現在還在危險期,如果能夠今天能夠醒過來的話,問題不大,可是如果今天不能醒過來的話,那麼我們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其餘的話,顧遠征並沒有多說,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猜到,需要做好心理準備的事情會是哪些。
“等會我讓人把刮胡刀那些東西給你送過來,你幫他刮好胡子以後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的傷勢也不輕。”
雖然沒有時間去詢問林然笙的傷勢如何,但是看著她腳上的石膏,看來也傷的不輕。
“謝謝爸。”
林然笙淡淡地應道,視線一直不曾從顧寧身上移開。齊雙娟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在顧遠征的眼神下,也隻能悻悻地隨著他一起離開。
顧氏夫婦離開了,陳露坐在這裏麵對喬楚楚和林然笙兩人,索性和他們一起離開。
“然笙,如果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喬楚楚一臉擔心地看著林然笙,她越是傷心的時候,越不會表現出來。此刻的她,恐怕已經傷心到極致了吧。
“我為什麼要哭呢?楚楚,他還活著,不是嗎?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倒一盆溫水過來吧,待會我要幫他刮胡子呢。”
林然笙看著他下巴上突然冒出來的胡茬,右手食指指腹順著他五官的線條細細地勾勒著他的五官,剛冒出來的胡茬有些紮手,可是她卻絲毫不怕痛,繼續摩挲著他的下巴。
“顧太太,這是您要的剃須膏和剃須刀,已經買好了。”
顧遠征剛剛離開的時候,便吩咐了保鏢去做這些事情,他們效率很高,不過五分鍾就已經把東西買好送來。喬楚楚將那些東西接了過來,打發保鏢離開,將溫水和這些東西都放到林然笙麵前。
“你可以嗎?要不要我扶著你坐在床邊?”
喬楚楚看了看她打滿石膏左腳,有些擔心。醫生已經事先說過,她如果想不留下任何隱患的話,是絕對絕對不能下地走動的。
“嗯。”
她在喬楚楚的幫助下坐在床邊,花了大概二十分鍾才幫他把胡子刮幹淨。這是她第一次幫別人刮胡子,所以她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會傷到了他。
“然笙,我們回去吧。”
喬楚楚看著她認真的模樣,鼻尖一酸,她真擔心要是照著這樣下去的話,林然笙的身體先垮掉了。
“讓我再陪陪他吧,好嗎?”林然笙轉過頭,將毛巾遞給喬楚楚,“我想單獨陪陪他,就五分鍾,可以嗎?”
她看著喬楚楚的眼神中充滿了懇求,這種眼神,讓喬楚楚根本無法拒絕。
“好吧,但是你得記住醫生的話,腳可千萬不能著地,知道嗎?”
喬楚楚說完後,離開病房。此刻病房裏隻剩下林然笙和昏迷的顧寧,她握著他的右手,冷的就像是沒有了體溫一般。
她和他十指緊扣,放在他的胸口,整個人也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呼吸,似乎隻有通過這樣的方法,才能夠感受到他還活著。
“顧寧,其實有一段時間我挺恨你的,”林然笙趴在他胸口呢喃道:“我恨你當初丟下我一個人麵對那麼多的賓客,恨你讓我麵對那麼多的羞辱,更恨你……從來不愛我。”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你能醒過來,你要做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說完,她的眼眶一瞬間紅了起來,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奪眶而出,很快濕潤了他胸口的衣服。
突然,她感覺到他的手似乎動了動,立刻抬起頭來,看著他。可是他卻依舊安靜地躺在床上,似乎之前隻是自己的錯覺。
她慢慢地鬆開他的手,而這個時候,喬楚楚也推門走了進來。
“然笙,該回去了。”
她小聲提醒道,林然笙已經離開病房好一陣了,要是醫生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會好好訓她一頓。
“嗯。”
說完,喬楚楚推著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身後似乎傳來他若有似無的輕歎聲。
“然笙……”
林然笙依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不曾回頭,可是身後再一次傳來他的聲音。
“林然笙……”
聲音依舊很是虛弱,就像是有氣無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