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下山時,正逢萬物複蘇百鳥爭鳴之景象!不重的暖意倒也使人心境平和,鳥鳴繞著樹蔭,山坡上染的極淡的青綠,仿佛要蔓延到邊去,使人心曠神怡,仿佛置身於仙界!
大唐都城長安在武則的治理下顯出一派生機景象,大街巷人來人往,做生意的家家戶戶夜不閉門!典韋此行是為了將他所學之識與神道用現世的俗塵飽滿,充實自己的學識。
“成神必先為人,而成人秘訣在於體會人間之疾苦!久居於山林間的太乙真人在典韋臨行前送了他這句不輕不重、卻又不失重意的話。
全身數的見的也隻是有盤纏和手上那柄沉重又巨大的斧頭,這便是典韋的所有家當。太乙真人過,這斧頭是上古神器
將來會有大作用!他本以為成為人比成為神輕鬆的多,但事實正好相反。從未了解過俗世的典韋就連成為私塾先生這類隻需治學的人都做不到,原因是簡單明了的,因為擁有的知識淵博完備的超脫時代之外,他並不懂得如何讓局限在塵世中的凡人取其所需。
生來便高屋建瓴的人,在地麵上反而舉步維艱。反而很難生存下去!這也是這個時代的潮流之所了……
成為人的活計比典韋之前設想的困難得多:那並不是靠通覽古今和嚴謹治學就能暢行無阻的事情。這位初次徘徊在長安市井中的言靈巨擘一次又一次不情願地承認,在凡人俗世之中,一掛丁零當啷帶點綠鏽的銅錢往往比一張巧舌如簧的嘴有發言權,有能力權!
分清大街巷別無二致的模樣和走向往往也比自然理學更有實際意義和作用!至少來自大地深處的遠古低語最終也沒有讓他免於花光了盤纏還在市集裏迷路,彷徨,險些枕著那柄斧頭露宿街頭,討食得命運!終於,典韋在一家不大的茶館謀到了一份差事,簡單的端茶送水,招呼客人。工錢也少得僅僅夠維持生活。不過這對典韋或許已經足夠了,畢竟他既沒有練功外的其他願望,也沒有食宿以外的開銷,而茶館較為空閑的時間正好讓他用於研讀那本厚得翻不完的“成人秘籍”
典韋第一次見到那個酩酊大醉的男人,就正是在這樣一個平凡的來之不易的黃昏之時。
“這家店可有酒賣?給我來上幾兩!哈哈哈”
帶著醉意的囂張喧嘩轟然滾進門檻,在呆若木雞的空桌空椅之間三繞兩繞便搡進了典韋耳中,也熏紅了夕陽的餘輝。典韋本想置那不知哪來的酒鬼於不顧,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合上了書。
“這位客官,不知江湖醫者扁鵲可能治好你的眼疾。門外茶館二字,不認嗎。還是隔壁私塾能治好你的文盲症?”
典韋起身,語氣平淡的像茶缸裏陳年老茶一般。
來者倒也不惱,大剌剌抬腳勾過茶館招待客人的長凳,撩起衣擺坐了下來!他將手中那大得浮誇的酒葫蘆啪地戳在幾案上,長腿一抬不偏不倚踩上了凳沿,老舊開裂的凳麵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哈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店二還那麼多話,把你家掌櫃藏著的酒給我拿出來,我要暢飲一番!”
正當典韋打算以武力手段將這個無賴清出酒館時,正巧對上了那人抬起的眼眸。一襲長衣的男子乍看之下並不出眾,微曲的褐發幾乎將雙目擋住,但從那之中透露出的鋒芒卻是讓典韋都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