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水宗一行,也在這時,以南屏秀為首,來到徐亦山麵前,如剛才其他人一般地集體躬身行禮。
禮畢起身後,南屏秀開口道:“大人……”
她連聲音都變了,和先前有了很大的區別。
這時,她的聲音聽起來,你無法在“聲音”裏找到任何哪怕隻是相似的例子,不管是其他人的聲音,還是天地之間各種各樣其它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你隻是好像突然看到,無數的鮮花,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盛開。
風輕輕吹來,帶來一種讓你整個身心都沉醉的氣息,甚至讓你寧願永遠都這般地沉醉下去。
徐亦山也終於開口說話了:“南屏,不必多禮。”
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接著道:“今日之事,是你的造化,其實,同樣也是我的造化。”
南屏秀等幾人似懂非懂地聽著,而此時此刻,他們能做的,也隻有聆聽。
再次地頓了頓之後,徐亦山道:“南屏,你聽說過三拜九叩之禮麼?”
基本上每個家族,或者宗門,在大祭的時候,都有三拜之禮,一拜天,二拜地,三拜聖人。
隻是南屏秀不知道徐亦山此時所言的三拜九叩之禮,是不是就是她所知道的三拜之禮,隻是這時,她沒有問詢,更沒有自作聰明地說著什麼。
她隻是道:“大人,請您吩咐。”
所謂聞聲聽意,沒有什麼話,是比這句話更好的回答。
徐亦山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覺的欣賞,然後道:“昔日,我之師尊,曾為我主持三拜九叩之禮,今日,吾也不才,想為南屏你也主持一下。”
說完這話,徐亦山道:“南屏,轉到我身邊來。”
說著這話的時候,徐亦山自己也調整了一下方向,非東非南非西非北,他隻是朝向了之前那支光箭飛來的方向。
很快地,徐亦山和南屏秀兩人同排並身而立。
說不上並肩,因為在徐亦山的示意下,兩人之間還隔著大約三步的距離。
“南屏,跟著我的動作。”
徐亦山先淡淡地沉聲道了這麼一句,然後神情變成明顯的虔誠和莊重。
說是主持,其實並不單純是主持。
“今有修士徐亦山,和同修南屏秀,共行三拜九叩之禮,高天厚土,望深鑒之。”
“徐亦山!”
“南屏秀!”
平淡的聲音,卻如同莊嚴的宣告,也讓這個本為尋常的大廳,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大地之上,直麵上天的神聖所在。
許同輝也好,瀾水宗的其他人也好,這一刻,俱都微微垂目,恭立在邊上,把自己靜默成了背景,也把自己變成了這場大禮的從侍者和見證者。
“一拜師!師道尊嚴!”
徐亦山為首,南屏秀同步跟上,拜倒在地。
一拜而三叩。
“二拜地!地德如海!”
一拜而三叩。
“三拜天!天恩浩蕩!”
一拜而三叩。
三拜九叩之後,兩人緩緩地站起身來。
這次的三拜九叩之禮,其實和徐亦山師尊以前為徐亦山主持的略有點不一樣。
當時,拜師的時候,徐亦山直接拜向了就在身前的師尊,拜地的時候,拜向了南方,最後,拜天的時候,拜向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