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個能工巧匠,妙手的輾轉騰挪間,“巧奪天工”。
但終究,不是天工。
這一世,某種意義上,從頭再來。
他不會再像上一世那一樣了。
上一世的成就和獲得,也為他掙到了,這一世,優哉遊哉,阡陌慢行的資格。
所有低處的風景,都應是走向更高處的資糧。
這一世,他要做一個世間最高級的釀酒大師,從普通人開始,從普通的修者開始,一路地從凝氣、通脈、開竅境往上,踐行著,也觀察著,把這些所有的風景,都轉化為美酒佳釀。
且釀且品,且行且歌。
而若累了,就歇一歇,就如那位青蓮居士所說的,“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當家族的餘歡徹底散盡,莊明堂找了祖父莊誌清。
這還是他第一次去找自己的祖父,大概也會是兩人這些年間第一次正式的“對話”。
莊誌清在他自己的小院子裏打拳。
或許大半輩子的凝氣,終於突破到了通脈,老樹發新枝,莊誌清這幾年間的鍛煉和修行還是蠻勤的,就連家族的開架練體拳,那種兩三歲的小娃娃就開始打的拳,他也日練不輟,打著一遍又一遍。
隻是,多半是要徒勞了。
從通脈到開竅,那是一段漫長的距離,而以此老的年歲、天賦、領悟,還有到底也隻是一個七品世家的修行底蘊,這段距離,他是無法跨越的。
其實正常情況下,他連從凝氣到通脈的距離,都無法跨越。
誠然,莊家是個修行世家,不論男女,從小就都開始為將來的修行作準備,但修行這種事,真不是人人能行的。
這和前世的學習是一樣的。
有學霸,自然就有學渣,而最廣大的還是中間層,既不霸也不渣,刻苦點就會在天平上向學霸靠攏,懈怠點就又會向學渣靠攏。
而莊誌清,乃至於他整個這一門,都是離學渣比較近的。
他再怎麼勤勉,也隻是從戰一戰二戰三渣,來到了戰五渣而已。——這其實也才是七品世家莊家的多數情況。
正好是莊誌清打拳結束的時候,莊明堂走進了院子。
看到來人是他,莊誌清居然兩眼小瞪了下。——嘿,這位,可是稀客啊!
他的小軒兒倒是常來這邊。
可是莊明堂,以前究竟有沒有來過這個院子?有,還是沒有?莊誌清不太記得了。
但就算有,最多也就是一次兩次,而且還必定是莊明堂很小的時候。
“什麼事?”
如果是莊明軒過來,這位肯定是立馬地噓寒問暖遞零食了,而對於莊明堂,莊誌清隻是在見到他的時候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就冷冷地問道。
莊明堂直接道出此行主題:“祖父,我想離開家族,去外地遊學一番。”
不行!
——這是莊誌清差點第一時間脫口而出的話。
甚至他連莊明堂具體說了什麼都沒有聽得很清,反正,不管是什麼,隻要是請求到他的,肯定是——
不行!
而隨後,他才意識到剛才莊明堂到底說了什麼。
去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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