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日落月升。
許廣陵徹底忘記了時間,沉迷於對山間萬物的細致觀察中。
黃柏樹的葉子中,就如一片黃沙堆積的沙漠,一個又一個的沙丘拔地而起,而一汪又一汪的清泉、一道又一道的流溪,就穿插在這些沙丘之中。
棕櫚樹的葉子中,就如一個淺淺的濕地世界,有風緩緩地滌蕩著,使得這個濕地世界裏的水,從這頭蕩漾到那頭,再從那頭蕩漾到這頭。整個世界,都處於一種和風滌蕩、水波宛轉之中。
……
在這樣的觀察過程中,一段段或纏綿宛轉或激蕩起伏的旋律在許廣陵的腦海中生成。
這些都是樂曲。
但並非是許廣陵的“創作”。
而僅僅隻是“所見即所得”而已,所以他也順理成章地把這些樂曲命名為了“黃柏樹”、“棕櫚樹”等等。
不過,這些都是小節。
許廣陵的絕大多數心神,還是觀察。
當然,每天除了觀察,也不是別無它事。
還是要沐浴的。
在最開始的藥浴之外,許廣陵又新添了另一種沐浴,也是更重要的沐浴——陽光浴,又或者星光、月光浴。
新的天眼,讓許廣陵用一種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視角來觀察太陽、月亮、星星,而伴隨著觀察一起的,是日光、月光和星光,也以完全不一樣的姿態,和許廣陵的身體相接。
每一次沐浴於日月星光之中,都讓許廣陵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由實化虛”,相反,那些日月星光卻如同“由虛化實”。
他可以清晰如縷地感受到,一縷縷光線投射入身中,在身體內蕩起一絲絲漣漪,然後千千萬萬道的漣漪,交織蕩漾著,讓他整個人,包括身也包括心,仿佛都融化在天地之間。
不知人間何世。
每一次這種沐浴,效果都似乎超過藥浴千百倍。
但是藥浴也還是要繼續的,按鑒天鏡的說法,兩者對身體,其實是不同方麵的補益。
許廣陵當然也照做。
而這一天,他是在溫泉中藥浴的。
本沒有溫泉。
隻是地下兩百多米深處有一道熱流,然後在許廣陵的意識操控之下,這熱流,順著地下的溝壑,左拐又折,左衝右突,然後曲曲折折地來到地麵,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個溫泉。
溫度還很高,差不多有五六十度的樣子。
普通人自然是不能在這麼高的溫度下泡的,人體能承受的最高溫度,大概也就是45度左右,再高,就不再“怡人”了,但這一點的高溫,對許廣陵來說還是無所謂的。
浸泡著諸多藥草的泉水,呈現著一種混濁的碧綠,看起來頗為詭異。
隻是當許廣陵把所有需要的藥草盡皆投入之後,沒多大一會兒,那些混濁便俱皆沉澱下去,使得池子中的碧綠變得澄清起來,於是,之前的詭異瞬變為一種說不出的晶瑩以及誘人。
尤其是,一種難言的清香淡淡彌漫。
許廣陵手拈一片胭脂樹的葉子,坐在這個溫泉中,一泡,就是將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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