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宗師的角度,許廣陵現在的觀點是,真正的美,必是富含生命的。
中國曆來有“隔代親”的說法,簡單來說就是爺爺奶奶對孫子孫女的喜愛,一般來說,總是勝於其對子女的喜愛。
這不是客觀定理,卻是常見現象。
為什麼?
許廣陵以前不知道,當然,他也不會去思考這些東西。
但現在,隨著身登大宗師之境,哪怕他不思考,不去思考任何東西,許許多多的東西,也會如山花開落,如白雲去來般,既莫名其妙,又自然而然地,進入他的思緒之中。
告訴兩位老人這個現象,兩位老人思索良久,說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
當然,大概的說法和猜測還是有的,但也隻是大概而已,而且還是雲裏霧裏,說不清端倪。然後,兩位老人就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著許廣陵。
現在不是陳老先生想找許廣陵單挑了,便是修養看起來極高極好的章老先生,也有點想給自己的關門弟子一點教訓的意思。
但真的沒辦法。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兩老頭綁一塊兒,估計也不夠現在的這不孝弟子一拳收拾的。
象棋?
很早很早很早的時候,兩位老先生就被弟子給“請指教”一番了。
其它的,武學?醫學?
時至今日,三人間,最多也隻能說是互相印證而已,然後,互為師友。曾經的可以真正教學的日子,早已經一去不複返了,而且,客觀來說,現在,兩位老人倒是從弟子那裏,受益更多,有點從老師顛倒為學生的感覺。
但同樣真的沒辦法。
他們充其量也就是兩個大宗,又如何能與一位大宗師相提並論呢?
大宗師不是終點,而是起點。大宗師不是瓶頸,而恰恰相反,是突破瓶頸後的一日千裏。
是以,兩位老人看到的是,晉入大宗師之後,許廣陵不但不是登高臨頂,進無可進,然後在一止一進的情況下,讓他們三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反而是,在晉入大宗師之後,這位弟子真正地開始了狂飆突進起來。
雖然,其原本的進步,就足以稱得上狂飆突進了,但現在,反而更狠。
如之奈何?
無可奈何!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弟子,就在朝夕相處中,就在閑閑淡淡中,愣是不可思議地,進進進,一進再進,再進再進再進,眼看著,他們連他的一點邊都摸不到了。
許廣陵現在是什麼境界?
作為老師,兩位老人現在隻知道自己的弟子是大宗師,嗯,也就是知道這個名詞。
然後,其它的,具體的種種,再也搞不清楚了,就連所謂的管中窺豹,都做不到了,因為這個弟子,已經越來越某種程度地“天人合一”起來。
而他們隻是人。
人,又如何才能窺天?
“小子,你難道真是那佛教傳說中的什麼天人轉生?”某次日常閑話之後,陳老先生相當不忿地如此這般對許廣陵說道。
“拙言,來,說說,對我們兩個糟老頭子就不用隱瞞了吧?”章老先生配合著老夥計,“天界的光景,是怎麼樣的?那裏有火,有電,有核聚變麼,還是都用的太陽能?”
許廣陵默默無語,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掉了。
#我有兩個越來越逗逼的老師#
難道是我對他們太好了,把他們照顧得妥妥帖帖,所以讓他們萌發了小孩子的天性?
莫不是以後還要在這山中建一個兒童樂園,以讓他們快樂地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