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窪地中,最多的草是芨芨草,這也是這方圓幾千公裏的高原上,最常見的草。
一叢一叢地,散落著,既有老枝,也有新枝。
堅韌的草莖,在許廣陵手中嫩如豆腐絲,然後,他就扯著這些青絲,搞起了編織,花兩個多小時,編織出了一個約摸寬兩米長三米的草席或者說草毯。
許廣陵沒有學過編織,這還是他的第一次手工。
兩個多小時,最先就有那麼將近半小時,花費在了嚐試上。
好在,這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而編織一個沒有任何花巧的草席,同樣不具備任何難度。
隻是編織完後,看著橫豎都不太規整像是被野豬踩踏過的這個草席,許廣陵決定出去後,有空時不妨學一學編織技藝,以後說不定還會用得著。——就現在的這個草席,丟人唄!
好在基本也不會有人,到這裏來。
想到這裏,前段時間大雪中遇到的那個女子,在腦海裏一晃而過。
她是什麼樣的出身?
她走在一條什麼樣的道路上?
她在這片山脈中,是進行一種什麼樣的曆練?
她有哪些“超凡”的能力?
……
這些,其實都是許廣陵感興趣的。
截至現在,除卻兩位老人外,這還是他遇上的第一個“同道”。
不過思緒略蕩即收,感興趣歸感興趣,當前階段,他的身心主旨,還是根本竅法。其它任何的一切,都是能省則省,能減則減,省心減事,隻務根本。
草席之後,許廣陵又編了個小草席,然後,放些柔草上去,稍微一卷,一個枕頭就形成了。
席子有了,枕頭有了,簡直完美。
這是野外這麼多天來,許廣陵最高級別的享受!
當做完這些,暮色也已經降臨了。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晴朗無雲。月亮升起,群星隱約。
許廣陵臥於草席上,頭墊草枕。高原的天,高原的星月,澄澈得令人心醉。甚至,望著月亮,望著月亮上明顯的明暗,許廣陵居然不自覺地便想起了嫦娥奔月、吳剛伐桂的故事。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李商隱的這首詩在腦海裏浮現,隨後,許廣陵的意識忽略了嫦娥,而來到了碧海。
碧海青天夜夜心。
深沉的夜,明淨的天,恍如碧海,浩瀚萬頃,無邊無際。而那星月,就如這無垠碧海中,一顆顆或大或小的明珠。
明珠之最,當然是月,所謂眾星拱月,半點無虛。
許廣陵目光無意識地放在月亮上,隨後,不知不覺地,明淨的天空好像變得朦朧,而就在這種朦朧中,如水的月華悄然發生著分解,在許廣陵的眼中,整個天地,變成另一番模樣。
他看到了三種顏色的光。
紅色,橙黃色,綠色。
這三種光線,不分先後似乎也不分彼此地照在他的身上,如水如霧,滲透進去,同一時間,一個又一個的光點在他的身體中浮現。
身體好像變成了夜空。
而那一個又一個的小竅,這一刻,成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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