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度和過去斷去所有聯係的人,許廣陵躲在龜殼裏,沒有尊長,沒有師執,沒有朋友,沒有愛人。
什麼都沒有。
雖然說不忍父母失望而沒有去死,理智讓他保住了這最後的一條底線,但除此之外,他活得其實和一個死人並沒有兩樣。
而在這期間他能和大傻及佳公子相識,這本就是一種緣份。
將粉條直接送給兩人,也都是可以的。
但這就等於是把兩人視作乞丐了,顯然非朋友相處之道。
也所以,之前,他才會問股份的事。
股份多少不是事,但許廣陵需要知道兩人心裏的想法。另外,暫時還考慮不到股份的事,該考慮的是,這事該不該做,能不能做,以及,可以如何去做。
好在,他的身後有智囊。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許廣陵的身後站著兩位老人,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
將大傻及佳公子兩人打發出去廝混,定賓館什麼的,時間差不多了,許廣陵往章老家而去。
做飯,吃飯,上課。
這些一如往日。
正課結束,客廳閑話的時候,許廣陵說出了白天的事。
除了最初的際遇太過離奇之外,其它的事,許廣陵無需也不會對兩位老人隱藏。
兩位老人,特別是章老,到了現在,在許廣陵心中,其地位已然和父母基本沒有差別,至於陳老,則要略遜一些,不過也隻是略遜。
“拙言,你缺錢?”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後,章老問道。
“不缺。”許廣陵搖頭。
許廣陵不買房不買車不買奢侈品不買衣服,房車奢侈品且不說,一件衣服他能穿三年,甚至連手機都是五年前的。
流行什麼的,在許廣陵身上是不存在的,不論是過去的幾年,還是現在及以後。
單純從生活消費上來說,許廣陵其實過得比清教徒更清。——講真,也真沒有多少必要花費。
這幾年過去,父母留下的錢他還沒有動用分毫,光是當初的壓歲錢獎金稿費等,他都還沒花完,甚至前些天,在時隔多年之後,他又有了一萬塊錢的入帳,雖然隻是毛毛雨。
一張歌曲使用授權書,換了一萬塊錢。
那邊很大方。
其實行價也就是三五千塊錢,甚至免費。
作詞作曲,名家如方文山高曉鬆那等級別的,也不過才是五萬左右,三萬兩萬十萬八萬的,一首能收入超過十萬的很少。——這也是底層音樂創作人單靠音樂創作隻能喝大米粥就蘿卜幹住小草棚的原因。
“和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章老又問。
許廣陵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道:“如果老師您在我心裏的地位是一百分的話,那他們兩個大概是五十分。”
五十分,那也不低了。
兩位老人都笑。
又沉吟了片刻之後,章老開口道:
“一、這事可以做,畢竟利人利己利民利國。”
“二、粉條的配方可以略作調整,讓其功效減弱,減弱到隻比尋常保健品的功效略強即可,一者削弱影響,二者從價格方麵來說也利於推廣。”
許廣陵點頭。
“三、可以不僅僅經營粉條,更可以經營粉條店,這樣利潤要大很多。”
“四、這事拙言你自己不要插手,沒有必要,時間很寶貴。”
許廣陵目前的進度,一日千裏,是真正的一日千裏,不論是在哪個方麵。基於這種情況,老人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子,把時間浪費在亂七八糟等無所謂的方麵的。
就算浪費,那也得等成就大宗師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