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來得那麼突然,我還是很快認識到我已經死了,這個認識不需要花費很多的腦筋。
我看見一個躺在病床上的我,頭部纏著繃帶,眼睛緊緊閉著,胸口處戴著一個儀器,手腕處,腦袋上還貼著一些電極,電極另外一頭也是一些儀器,那些儀器的背後一捆一捆的線連接到牆壁裏麵,發出一些非常有規律的嘀嘀聲。
“等一等,我不是死了麼?”,我又看看我的身體,“這破儀器嘀嘀嘀的叫個不停,難道我還沒死透?”
我很不耐煩的拍拍那儀器,一點拍打的聲響都沒有發出來。但儀器畫麵抖動了一下,那嘀嘀聲也不規律的抖動了一下。
這個變故驚動了枕在我身體身邊的一個女人,她抬起頭來,一臉的倦意,眼角還帶著兩道淚痕。
她臉轉向那個嘀嘀叫的儀器,突然間,她臉由倦意轉向疑問,由疑問轉向驚喜,突然間,她大喊大叫的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醫生,快來看看呀,江林有反應了。”
江林?我的名字麼?我撇了一眼旁邊的病曆本,上麵果然寫著江林。“我怎麼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呢?”我心裏麵一驚,“完蛋,我難道失憶了?”。
一陣驚慌後,我開始回憶我還記得那些事情,嗯,那個女人是我女朋友,一看到她我就感覺有點溫暖。
“她叫什麼來著?”我心裏麵一陣愧疚。“完了,完了,我把名字給忘了。”
我努力的搜索記憶,能想起來一些平日裏她的各式各樣的臉,就是想不起來她的名字,就好像平日裏有時候明明看見某個熟人,剛準備喊時卻張不開口。
正當我在那裏有點內疚時,女朋友帶著一個穿護士服的女人進來,那個護士進來後裝模做樣的檢查了一下儀器上的圖形和數字,若有所思的在我那個躺著的身體上用聽診器聽了一會兒。
這讓我想起來以前洗衣機旋鈕壞了,請了一個維修工,他拆開洗衣機後把旋鈕拿萬用表也是這麼裝模做樣的量了一通,回頭裏麵電路壞了,需要00元維修費。我心裏非常清楚隻是旋鈕的發條壞了,用萬用表量個什麼勁呀。
果然,那個女護士信心滿滿的對我女朋友:“他沒什麼問題,這儀器有時候是這樣子,是電磁幹擾什麼的。”“電電磁幹擾?我成電磁幹擾了?”我憤怒的又去晃儀器,儀器上的畫麵又跳動了一下。“看,又來了,外麵下雨要打雷了麼?隔壁房的今晚也老是這個樣子,明找廠家來維修一下。”完,她就出去病房了。我那女朋友失望的看了看我,眼圈又紅紅的她伸進被窩,握住我的手。我看到這一幕感動得鼻子一酸,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的手,結果抓了一個空,我驚訝的看著我的手穿過她的手。我對著她大喊:“我在這裏!”她對我的喊叫沒有絲毫的反應。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她眼睛愣愣的,完全沒有瞧見我。
我到底算活著,還是死了呀,難道這就是陰陽兩隔嗎?一陣悲傷的感覺從我心裏麵升起。不行,我得找到回我身體的辦法。
“如果我成了靈魂?如果真有靈魂這麼一的話”想到這裏,我立馬爬上床,趴在我的身體上麵,腳對腳,手對手,頭對頭,我的臉越來越貼近時,都能感覺得到我的呼吸了尷尬了。
我想起和女朋友有過類似的感覺,趕緊憋住氣,對麵的我也沒有呼吸了。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台儀器發出了急促的警報。我女朋友一下回過神來。一邊使勁晃著我的身體,一邊喃喃的著:“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別嚇我呀。”
嚇得我趕緊鬆了一口氣。我的“身體”呼吸也平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