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看了看杜沉非與毛野生，怒道：“掌櫃的，你是不是狗眼看人低？難道你怕我沒錢付給你嗎？倒來欺瞞我，此刻色也隻是中午，就已經沒有下飯菜，連饅頭也沒有一個？”
掌櫃連忙道：“的怎麼敢欺瞞客官，實是沒有。若有時，有客人上門，怎麼敢拒之門外？隻是因為店今的生意太出人意料，連續來了幾撥人，將店吃空走了。我們這裏又是地方，一時又沒法去買辦齊整。還請客官恕罪！”
中年人向杜沉非二人指了指，道：“那他們二人，怎麼就有得吃？偏偏我來時就沒有？”
掌櫃道：“他們來時，正好還略有些菜。剩下的一點牛肉、土雞和饅頭，也盡被這二位客人買了，是要打包帶走。店也隻等這二位客官走了，便準備打烊。”
那中年人似乎很不滿意，指指點點，正準備發作。
毛野生卻突然扭過頭來，一雙怪眼正盯著中年人左瞧右看。
中年人見了這一個黑臉的太歲、暴睛的喪門，脾氣立刻就消失了，突然顏色一轉，又苦著臉，道：“店家，你就行行好，我們父女二人趕了大半的路，實在饑餓難挨，好不容易看見你這個酒家，卻又要趕我們出門。等下若是餓死在路上，你也過意不去啊！”
那掌櫃正在抓耳撓腮，無計可施。杜沉非聽是父女二人出門在外，覺得可憐，便道：“這位老伯，若不嫌我等粗鄙，便請過來，一起就餐。”
中年人連忙抱拳道：“感謝這位少俠的好意，隻是在下從未識荊，不當相擾！”
杜沉非笑道：“出門在外，十分不易，有緣千裏來相會，老伯也不必客氣。”
中年人和那女子果然走了過來，都在桌邊坐了，中年人又道：“識荊之初，便承蒙恩賜酒飯，應付周全，在下父女，感激不淺！”
杜沉非笑了笑，道：“些須事，何足掛齒？請不必拘泥於俗禮。”
那掌櫃見了，正沒法息事寧人，忙叫二拿了碗筷過來，放在桌子上。那中年人果然也不再客氣，自顧自倒滿酒，一口氣喝了，又瞪著那女孩，沒好氣地喝道：“你也快吃，吃飽了好趕路。”
那女孩並不哼聲，眼睛卻在杜沉非身上瞧了又瞧，似乎有話要，卻又不敢開口。
杜沉非也並沒有覺得奇怪，他知道一個女孩，年紀雖然已經有十八九歲，但是在自己的父親麵前，仍然會像兩三歲時一樣撒嬌，每當她的父親不能滿足她的要求時，她仍然還會像時候那樣，心裏充滿委屈，撅著嘴，悶聲不哼。
中年男人卻突然笑了，他給女孩滿滿地盛了一碗米飯，又在碗裏夾了些菜，遞到女孩麵前，放低了聲音，輕柔地道：“孩子，快吃吧！前麵要走很遠的路，沿途就沒有地方吃飯了，咱們吃飽了，才有力氣趕路。”中年男人略微停頓了下，突然了一句，道：“不然，你會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的，落在他們手裏，免不得飽受一番淩辱。”那女孩一聽見這話，果然端起了碗，大口大口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