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厲害部位被重重踢上這一腳,手上不由得一鬆,孩子摔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冰漪一個箭步衝過上去,一把搶過孩子抱進懷裏,一陣風似的躥出八丈遠。大當家回過神來再想找孩子時,孩子早已被冰漪帶到安全地帶,他的手就是再長也觸碰不到了。他隻有憤懣的分了。
惱羞成怒的大當家轉過臉去一掌擊在女人的心窩上,女人烏拉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之前冰漪對她總是手下留情並未用十分力去戰鬥,而大當家這一擊確是致命的,目的明確,他就是要殺死這個居然敢背叛他的女人。
女人倒在地上,喘著氣虛弱地說了她生命裏的最後一句話:“要救孩子。”
她的確,畢生的心願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母親。
冰漪懷中那個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孩子,必要別人說他是小大人的少年,突然像個孩子一樣“哇”的一聲放聲嚎哭起來。雖然鬼煞婆平時總也凶相畢露,一副險惡的模樣,但是,在少年在這匪窩生活的三年時間裏,她一定也有展露過母性溫柔地對待他的時候吧。
冰漪這樣欷歔著,不禁把孩子抱得更緊了些。他就像一個剛剛失去了母親的孤兒,需要被人安慰,盡管任何的安慰也不可能彌補一個孩子失去母親的損失與傷痛。
“哼!不自量力的蠢女人!去陰間當小鬼的媽吧!”大當家簡直就是一個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人。
冰漪聽到旁邊傳來隱隱約約的飲泣聲,她用餘光望過去,看到是鬼煞婆的丈夫,那個勾引她殺害原配又走上殺人越貨的邪路的男人,竟然在為了她的死去而飲泣。冰漪心中劃過一絲欣慰,她想這女人這一生也並非都是不好的汙點,起碼都還有孩子和男人在為了她的死去而傷心難過。無論是嚎啕大哭還是低聲飲泣,傷心的情緒都是一樣的。
而這個吃人山洞裏真正十惡不赦的冷血魔王隻有一個人,其他人隻不過都是受他肆意擺布的傀儡罷了!冰漪現在就要徹底打敗這個冷血無情的殺人狂魔——猙獰咆哮著,不為殺害同伴而感到絲毫愧疚之情的大當家。
冰漪把孩子推到自己身後,讓他站到山洞入口處去觀戰,並且示意孩子,一有危險就立刻拔腿逃出山洞、逃下山。孩子朝著冰漪點了點頭。
現在冰漪再也沒有任何受製於大當家的東西了,眼前這個醜陋的家夥,還有什麼可以能與冰漪對敵?他一無所有。
大當家自知與冰漪實力懸殊,麵對冰漪逐漸顯現出憤怒的麵容,這個高頭大馬的男人都不禁要瑟瑟發抖。
冰漪挽起手臂,不再猶豫,兀自運用起內力來,她就是習慣留以太多情麵,容忍得太多,這才會讓這一類人肆意橫行。冰漪沉下一張臉來,整個人都摒棄了內心的情感與愛恨,隻把所有的功力都關注在她這一臂一手上。她忽而靜止、忽然旋動,突然一下子向前直直疾奔而去,不讓人看清楚她的腳步,再看清時,她已經衝到了大當家的鼻子尖前麵。
冰漪一拳在前,距離大當家的鼻尖兒就相隔一根小拇指的距離。大當家嚇得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是真怕了。
冰漪推出一拳,直打在大當家的心窩,一個彪形大漢整個人都淩空彈起。冰漪卻沒有要他的命,冰漪隻要讓他嚐到失敗的滋味。對於一個慣於發號施令當大哥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在手下麵前被擊敗更讓他丟臉的事情,更何況還是被如此輕易地擊退。
他沉默了。
冰漪撣撣衣袖,那一掌已經足以廢了這個冷血家夥的武功,這一場比試也已經讓他丟掉了大當家的臉麵,他已經再不能作威作福了。
“有勞你們把他捆綁送交官府,然後你們自己,且散去吧。”冰漪說完,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包袱,挽起少年的手,往山洞口走去。
“哦,等一下,還有一個孩子。”冰漪想起了那個四歲左右的女娃。
“我去去就來。”少年嚷一聲跑進後麵的客房,須臾就抱出一個女童來。
冰漪看一眼,那女童正在熟睡中。
“她的父母也被他們殺了,是大當家指使手下做的。”少年說,這女童與他一樣是個孤兒了。他們真像一對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