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素醉眼斜視法業，問道：“不急，這次和尚乃是受同光之托前來麵見懷海的，速速帶路。”
熱臉貼到冷屁股的法業不敢執拗，馬上頭前引路，連跟在懷素身後的江曉癡也不敢再多詢問。
方丈室外，懷素突道：“觀監寺師侄神色匆匆，應另有要事，這老方丈的禪房就不勞大駕了。”語畢，不再理會胖臉變色唯唯諾諾的法業而是拉著江曉癡的手步入方丈禪房。
進入禪房的懷素突然麵色轉正，毫無一絲醉意，道：“唉！不在大雄山好好修行，為何非要趟這趟渾水呢？”
懷海宏亮的聲音道：“本僧俗家原是福州人氏，自當為福州做點法事。今師兄業已入世，況海乎！”語頓轉身問訊道：“這位施主是？”
江曉癡知懷素已看破自己身份，何況據自己了解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壞蛋，所以對麵相和藹，體態健碩，睛明微須的懷海，答：“莆田江曉癡！”
“哦？！”懷海略顯驚愕，續道：“江丹師無恙否。”
“哼！”懷素冷哼一聲道：“已成憾事！”
“啊~”懷海驚呼，連道罪過。
江曉癡躬身問：“元凶業已俯首，但尚有兩個幫凶逍遙再外。但不知泉林院為何亂抓藥師？”
懷素與懷海對望一樣，都沒有為江曉癡的措辭而不愉，懷海卻反問道：“施主，可知頓悟與漸悟有何區別？”
江曉癡微愕，難道藥師還和禪宗南北頓悟和漸悟高低之爭有關？沉思中望到案上兩杯剛剛斟滿的茶水和水壺。心念一動，江曉癡上前打開壺蓋，一杯茶從壺口猛然倒入，另一杯茶卻從壺嘴徐徐導入。
完畢的江曉癡眉尖一挑，嘴角含笑，道：“水入壺中，壺口可一次倒入亦可分次倒入，壺嘴可連續倒入亦可間斷而入，但結果都是水入壺中，何分高低？！頓悟、漸悟都是悟了，掙來掙去豈不是背離了佛陀無為之本意？”
“哈哈！”懷素和懷海相視大笑，居然沒有責怪之意。懷海讚道：“施主好慧根，但不知是否與我佛有緣！”語間施展天眼通掃向江曉癡。
“蹬！蹬！瞪！”懷海連退三步，麵現驚容望著江曉癡道：“九龍碑、黑龍棍！”語頓望向懷素道：“十龍聚首，難道亂象將始？”
懷素雙手合十，道：“正是！”
懷海歎道：“乾陵難道要臨世？泉林院真要不保？”語間連念佛號！
江曉癡望著麵無異色的懷素，躬身問道：“煩請前輩告知一二？”
懷海插話道：“十三年前，本僧定中忽感心悸，請教吾師馬祖道一後隱約得之，乾陵在十多年後會在福州之地遭到開啟，而九龍碑和黑龍現世之時就是亂世將起之日。”語畢，雙手合十口念佛號對達摩像跪拜而下。
江曉癡詫異問道：“乾陵開啟難道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