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後儒走到了山石的一端,俯瞰看去,那些孤鶩山下的叢林,道路和村莊,阡陌相連的田野,河流湖泊與沼澤放佛都變得微了,低矮的群山,隻能看到微微的墳起,像一大堆青翠的園藝樹,起伏羅列在平展的畫紙上。幕低垂,遠遠的與山和叢林和田野的遠處連在一起,碧藍與青綠的交接,是那麼的明淨亮麗,是那麼的清新怡人。
放眼看去,地間是那麼遼遠,那麼的空闊,那麼的高遠,而我們自己,在地的偉力麵前,是那麼的渺,那麼的微不足道;日月升沉,風雲變幻,又是那麼的不可捉摸,卻又充滿著玄奧的氣息,陳後儒一時之間,有些悵悵然、又有些茫茫然,有些惶惶然、又有些悠悠然。
陳後儒就這樣在這個孤鶩山的山巔盤腿坐了下來,他一會而仰麵看,一會兒俯首看地,一會兒數著雲彩的變幻,一會兒聆聽山風的嘯叫。夜晚到來,滿的星鬥,拱衛一輪半彎的孤月,從東邊升起向西邊落去。
第二,地陰沉了下來,霾雲漸漸布滿了空,碧藍的空被遮住,太陽的光芒被遮住,雲層越來一越密越來越厚,雲彩的顏色漸漸的由灰變黑,而色也由敞亮,變得灰白,然後變得暗黑,空氣中,嘈雜的草蟲的喧鬧止歇,地間滿是沉悶的沉寂。一會兒以後,大雨瓢潑而下,從遙遠的雲端,大滴大滴的雨點,掙脫烏雲的束縛,在風中,在地間自由的穿插旋舞,自由的搖擺扭動,自由的墜落死亡。
這場大雨,持續了整整的一個時辰,大雨過後,空又恢複了碧藍,太陽又重新的出現,照在這一片濕透了的大地上。
大地上山間溝壑的水變得渾濁,帶著泥沙一如既往的向前奔湧,叢林中樹木上的水滴還沒有落盡,仍然滴滴答答的從一片葉子上,滴墜在另外的低矮的另一片的葉子上,然後滴在灌木上,草葉上,最後落到了大地上,歸於消亡。
太陽持續了一個下午,近晚,地又變得陰沉,當夜幕降臨以後,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細雨如針如線,如泣如訴,淋淋漓漓的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一直持續了三個時辰才止歇。
又一夜就這樣過去了,第三,陽光明媚,當東升的太陽的第一縷光線照射到了孤鶩山的山頂巨石上的時候,陳後儒從冥想中蘇醒了過來。
他站了起來,伸展一下四肢,然後拍拍身上,山風似乎變得了很多。陳後儒睜開雙目,一瞬不瞬的看著初升的太陽,足足有一刻鍾的時間,隻見那太陽一抖一抖的從東邊升了起來,轉眼間升到了東山之巔。
陳後儒一言不發,他收回目光拿出神風舟,驅動起來,就向北溪宗趕去。
突然間一個響亮的聲音傳入了陳後儒的耳膜,這個聲音道:“道友在我孤鶩山盤桓了這麼久,不進來坐坐。”
陳後儒沿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在孤鶩山的巨石下麵,竟然有一個洞府,洞府的門口,站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老頭的手裏麵,拄了一根拐杖。正一臉微笑的看著陳後儒。
陳後儒神識閃動,他看向這個老頭,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個老頭的身上,竟然看不到有一絲靈氣的蹤跡。
陳後儒大是奇怪,尋常的修士,無論如何是無法完全掩蓋不了這一身的靈氣的,能夠掩蓋了自己的這一身的靈氣,那麼就隻有三種可能,一是這個修士的修為,遠在陳後儒之上,另外的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修士有特殊的功法掩蓋自己的靈氣,而第三種可能就是,這個人就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是什麼修士。
第三種可能陳後儒很快的排除,因為這個人的出現,極為突然,如果是普通人,是不可能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而不被發現的。
第二種可能也是可以很快的排除,因為陳後儒知道,即使自己是以化形真經能夠幾乎掩蓋住自身的氣息,但是也隻是幾乎而已,高階的修士,還是能夠一看得出來。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第一種,這個修士的修為還是很高的,以至於陳後儒並不能探查他的修為。
陳後儒躊躇了一下,那老頭也不話,笑吟吟的靜等陳後儒答複。
陳後儒想了想,他一拱手,深深一揖,道:“那就叨擾前輩了。”
那老頭搖搖頭,左手向洞府一伸,道:“友請。”
陳後儒再不客氣,舉步禦風,來到了洞口,他一彎腰,那老者點點頭,轉身率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