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悶雷聲聲,讓人害怕,狂風大作,像是要把人撕碎,木清影拉著被子坐在角落裏,室內的燈在狂風中搖曳,突然熄滅了,她不住的顫抖,恐懼從腳底襲來,外麵隱隱約約可以看清楚周圍的東西,樹在風中搖晃,有點兒支撐不住,葉子在風中發出可怕的聲音,風從窗戶縫裏刮進來,吹著木清影的秀發,她一襲白紗坐在那裏,冰冷的像個雕塑,頭深深地埋在雙肩裏,蜷成一團。
“起風了,我去把窗子關上”於飛起床去拉窗簾,他的背影是那麼的高大,給人一種安全感。
張燃很慶幸,他在這裏陪著自己,讓自己不再害怕,以前打雷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抱著小熊把頭埋在被子裏,直到天亮才肯出來。
“你到哪裏去?”看到於飛披上外套,張燃的幸福沒有了,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傷感,鼻子一陣酸痛。
粉色的睡裙穿在身上,她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背影,眼神是那麼的空洞,害怕。
“清影,害怕打雷,我去陪陪她,你早點兒睡吧”於飛說的是那麼的輕巧,沒有看到她眼淚的傷悲。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她多想說一句別走,我也害怕,可是她知道那隻是一句空話,什麼也阻擋不住他對她過分的擔心。
就因為她病了麼,還是她一直就在他們中間,像是一條鴻溝,永遠也邁不過去,隻能看著彼此越走越遠,再也抓不到彼此的手。
敲門聲響起,木清影沒有做聲,她害怕是自己的幻聽,敲門聲陣陣,她拉緊被子往角落裏挪動,就差和牆融為一體了。
敲了半天,也沒有人來開門,於飛擔心她出了事情。自己就開門進來了。
看到一個閃動的黑影,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清影的心跳加速,閉著眼睛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裝作睡著的樣子,可是那個黑影還是朝自己靠近。
他彎下腰去抓自己的手,她感受的到有一股氣流在靠近自己的臉。
“不要過來,不要!”她撕心裂肺的叫著,大腦裏一片空白。
“清影,是我,哥哥,不要怕,哥哥來了”於飛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那種心痛把他快要撕掉,他用整個身體把她包裹起來,抱著穿著睡衣的她往床邊走去。
她的手緊緊地拉著他的衣領不放,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下一秒他就會離開。
“睡會兒吧,哥哥不會走的,我答應你”於飛用手為她合上眼睛。眼睫毛從它的手心滑過,涼涼的,一種叫做感情的東西在他的心中翻騰。
早晨,天放晴了,陽光柔柔地照了進來,把室內照的明亮。
張燃被於飛叫醒,揉著惺忪的睡眼。
“怎麼睡在這裏啊,不怕感冒嗎”他的語氣裏帶著責備,她喜歡聽這樣的語氣,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她不把它當作責備,而是一種特別的愛。
“沒事啊,我隻是剛剛趴在這裏而已”張燃笑著說,眼睛一直盯著他看,看他的衣服,紐扣還是那麼的整齊,她淺淺的笑了,和他一起下樓吃飯。
飯桌上,大家吃的興起,清影今天的胃口也不錯,吃了小半碗米飯。
“姑姑,我想帶清影去美國治療”於飛說話而沒有停掉手裏的飯。
他的話是那麼的讓人沒有防備,剛說完,木清影的筷子就掉了,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的淚眼朦朧,她不要去什麼美國,她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飛兒,這件事情你怎麼沒和我商量啊”若藍問道,她對她的女兒的依賴是別人不能理解的,她也知道於飛對影兒的感情,可是她怕,於飛一旦把清影帶到美國,就不會讓她再回來了。
“我······”於飛想到自己確實沒有考慮到姑姑他們的想法,開口說。
“我同意飛兒說的,影兒最近總是暈倒,我不能再慣著她了,我同意把她送到美國,但是我要和她一起去”君卓打斷於飛的話。
“你有幾成的把握,飛兒”君卓冷靜地說,看著於飛的臉色。
於飛也不敢肯定,隻是聽到張燃說過她的父親是這方麵的專家他才想到帶清影去美國的。
張燃低著頭一直吃飯,不參與他們的談話,感覺自己不是他們的一份子,於飛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沒有告訴她,她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可以確定的是,他的意思是找父親。
早上對自己這麼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回國後他從來沒有好好的和自己說過話,也沒有和她一起吃早餐,他的眼裏隻有他的清影。
看看他在看看清影,張燃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你們吃吧,我吃飽了,我去上學了”木清影放下碗筷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