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飛花,枯藤生芽,不隻是誰家的姑娘,獨酌於樹下。
“姑娘。”一隻手攔住了女子正要入口的酒,“不知姑娘為何獨酌於此?”
女子抬頭望去,男子很俊美。她笑了:“這位公子,奴家怕是沒礙到公子吧?”
男子也低低的笑了:“在下上官雨澤,敢問姑娘芳名?”女子向杯中又倒了一杯酒,舉起道:“公子若是不嫌棄,陪奴家喝一杯可好?”
上官雨澤接過酒杯,仰頭喝下,然後把酒杯放回桌上,從容不迫:“姑娘,現在可以告知在下了嗎?”
女子將酒杯放在手中把玩:“公子真的想知道嗎?”
“若是姑娘不便告知,還請姑娘恕在下唐突。”上官雨澤微微頷首。
女子看著上官雨澤,又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道:“公子,我並非良人,甚至有人說我是狐媚轉世。”女子垂下眼眸,舉杯,又是要喝。上官雨澤奪過女子的酒,一飲而盡。
“清者自清,姑娘何必在意他人言語。”
女子抬頭深深凝望了上官雨澤一眼,搖了搖頭:“公子可知小女家住何方?”上官雨澤一怔,然後微笑回答:“姑娘,你我並不相識,在下又怎會知曉貴府呢?”
女子芊芊玉指指向東邊的一條小路:“公子向前走,小路盡頭便是奴家的住所。”女子站起身,走到上官雨澤身畔:“公子,奴家姽嫿。明日此時,若是公子願意,我便為公子撫琴一曲。”
第二日,姽嫿還在這棵樹下,撫琴。
上官雨澤再次來到這裏,遠遠就看見她在撫琴。
他笑,她也笑。
一連數日,姽嫿在樹下撫琴,上官雨澤站在她身畔靜靜的聆聽。
半月後,上官雨澤手中拿著一支玉簪,出現在姽嫿麵前。姽嫿依舊在撫琴。
上官雨澤伸手握住姽嫿的手,將簪子遞給姽嫿,說過些時日,一定正大光明的娶她。
姽嫿卻是搖搖頭,將簪子還給了他。說如果他願意,她可以每天來為他撫琴,卻不能嫁給他。
他失落的走開。而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傳聞顏悅樓頭牌樓顏悅賣藝不賣身,今日本公子專程來看美人的。”一位白衣公子,搖扇走進來,纖塵不染,高貴卻也是無可比擬的。
“呦呦,大爺快請進來,今兒個顏悅被另一位爺包了,不如我給大爺找幾個別的姑娘如何?”老鴇笑吟吟的看著剛走進門的男人,討好的麵容在看到男人的著裝時更是笑得燦爛了幾分。
男人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塞到老鴇的手中:“你也知道,我是為了顏悅來的,價錢嘛,我們好商量。”
“這……”老鴇為難的看著手裏的銀票。顏悅樓是什麼地方,京城第一勾欄院,來這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稍微得罪一個,可就有可能導致顏悅樓的覆滅。
“媽媽。”就在老鴇還猶豫時,二樓盡頭的房間傳來一個聲音,“讓他進來吧。”聲音的主人正是樓顏悅。
老鴇頓時麵露喜色,一邊指路,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而此刻,三樓的一雙眼睛正盯著男人,隻是男人沒有發現。
男人走到樓顏悅房間門口,媽媽笑吟吟的下樓招呼客人去了。
“叩叩叩。”男人輕敲房門。少頃,一個小丫頭開了門:“公子請,顏悅姐姐在裏麵呢。”男子折扇微搖。走進屋裏。小丫頭曖昧一笑,轉身關好門退了出去。
“不愧是頭牌,就連寢室都比別的姑娘氣派。”男子毫不掩飾的感慨。
樓外顏悅的房間分為內兩室。有珠簾相隔。此刻,樓顏悅正在內室撫琴。琴聲悠揚,隔著珠簾隻能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
聽到這句話,樓顏悅的身子明顯一頓,很快便恢複正常。繼續撫琴。
“怎麼,顏悅美人難道要一直不與本公子說話嗎?”男子輕笑,也不進內室,就坐在外室的椅子上,自顧自搖扇。
良久,琴聲停了。男人轉頭看向樓顏悅的身影。樓顏悅站起身來,緩緩向男子走來。男人看著樓顏悅的麵孔有些微怔。
“公子還是來了。”這是樓顏悅的第一句話。男人疑惑地看著她:“顏悅美人何處此言?”
樓顏悅抿了抿嘴,隨即展顏:“顏悅獻醜了,不知公子可還滿意?”說著樓顏悅便坐到了男人懷裏。男人摟著樓顏悅:“甚是滿意。顏悅美人可否再彈一曲?”
“……好。”
樓顏悅應允。跳下男人懷抱,走回琴畔,撥動琴弦。隻是這次的琴聲充滿無限哀思,仿佛訴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