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正十五年二月,韓林兒在毫州稱帝,尊奉母親楊氏為皇太後。以杜遵道為丞相總攬國事,盛文鬱為禦史大夫統領百官。劉福通為平章政事統帥諸軍。同年五月,劉福通與杜遵道爭權,夥同盛文鬱以謀反事指控杜遵道,不由分,竟在朝堂上殺了杜遵道。然後自封丞相,加太保,獨攬大權。
往年的五月,便已經是夏,但是毫州城內卻充斥著一陣陣透骨的寒氣。讓人心寒的不是氣,而是這沒日沒夜的殺人。劉福通殺死杜遵道之後,便開始清洗杜黨。但凡有敢忤逆他的,便扣上一頂杜黨逆賊的帽子。輕則抄家入獄,重則殺頭示眾。
“平章大人”話的人有些幹廋,看模樣,起碼是五十歲開外了。頭發已經有些發白,留著稀疏的胡子。此人便是盛文鬱,曾經的大宋國三把手,如今的二把手。
“嗯?”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坐在中堂,四十歲上下,手中正拿著一份文書,有些不滿的看向盛文鬱。除了劉福通,還有誰敢對盛文鬱頤氣指使?
劉剃頭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翻遍史冊,恐怕也隻有劉福通敢在朝堂之上,用笏板把當朝丞相拍死。盛文鬱一個哆嗦,撲通一聲的跪倒在地。“丞相大人。”
“嗯。”劉福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老盛啊,都是自己人,咱們就別客氣了。來,坐吧。”
盛文鬱臉上賠著笑,坐了下來。心中卻暗罵,早就知道這劉福通不是個好相處的人,自己當初怎麼就迷了心竅,受了他的誘惑,答應與他合謀除掉杜遵道?雖這杜遵道與自己不和,但畢竟還是個讀書人,爭起來頂多就是罵幾句。倒是這劉福通,一言不合就殺人。隻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既然已經上了這賊船,好歹自己也得了不少好處,姑且先這樣吧。
“老盛啊,這次找你來,是想和你商量個事。”劉福通臉色一沉,語氣凝重地道:“皇上可能不行了,咱們得趁早謀劃謀劃。”
“又想拉我上賊船?”盛文鬱皺了皺眉,心中抱怨道,都怪你這廝,要殺杜遵道找個由頭約出來,暗地裏埋伏些刀斧手,擲杯為號便是了。何必非要在朝堂上殺?而且還是用笏板活活拍死?這下好,皇上從曆經磨難,十四歲時父親被捕殺害後,便是和當今的皇太後到處逃亡,好不容易做了皇帝,舒坦日子沒過幾就來了這麼一出。饒是盛文鬱如此見過世麵的,當時也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何況是今年不到十八歲的皇上?隻是,抱怨歸抱怨,辦法總是得想的。“皇上乃是大宋的後裔,我們打的也是反元複宋的旗號,我以為,最好能夠再找一個趙宋的後裔為好。”
劉福通點了點頭,然後:“這一層自然是要考慮的,可是,老盛啊,你忘了皇上還是我白蓮教的教主啊。隨便找個趙宋後裔自然簡單,但是這白蓮教的教主從皇上的高祖開始便是世襲的。”
“這個”劉福通這麼一,盛文鬱也意識到,如果單純的找個趙宋後裔,自然簡單。可是,這皇上同時還是白蓮教的現任教主,明王啊。這一層才是最緊要的,需知道,這滿朝文武,許多人明麵上是大宋的臣子,可是骨子裏頭可都是白蓮教的教眾。想到此處,盛文鬱看了看劉福通,隻見劉福通一臉的淡定,看樣子是早有對策了。便問道:“丞相,你是不是已經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