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安瀾雙手提著婚紗裙擺,她踩著高跟鞋,步履略顯蹣跚的跑著。
雪白婚紗搖曳在後,這身豔麗行裝成為今天最大的諷刺。
穿著裸肩雪白婚紗裙的她,挽著高高的發髻,露出白皙的脖頸,渾身上下都美得令人耀眼。
今天,本該是屬於她人生中最浪漫的婚禮,卻被新郎的那一句簡單的“對不起”而摧殘的支離破碎。
身後有粉絲和記者對她圍追堵截,她在婚禮上當眾被未婚夫拋棄的猛料,一定是八卦媒體們津津樂道的文章。
淩亂急促的腳步聲朝她逼近,她脫下礙眼的高跟鞋,光著腳跑起來。
無處可去的她隻好一路順著樓梯往天台處躲,小心翼翼提著裙擺來到了酒店的頂樓。
她扭頭朝樓下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人頭攢動的畫麵。
她失望頹然地癱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灰塵會玷汙身上這身白色婚紗。
“這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安瀾雙眸積滿了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腦海中那一刻曆曆在目。
“段天鳴先生,當你此刻牽起了安瀾小姐的手,從今以後,無論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都將照顧、陪伴安瀾小姐,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我不願意。”他忽然轉成冰冷的聲音,話語慷鏘有力。他的行為與現場顯得格格不入。
一轉身,他那如星辰般深邃的眸緊緊盯著她:“安瀾,你很堅強,沒了我也能活得很好,可是妍妍沒了我,她會活不下去。對不起。”
他眼中沒有一點歉意。
可笑,婚禮上他想的是其他人。
他鬆開對方緊握的皓腕,捏著璀璨鑽戒的手陡然收了回去。
安瀾冷笑著閉上了眼睛,她忍住沒哭,她隻是冷冷的望著對方離開,心卻如同被藤蔓緊緊纏繞一般。
意外突如其來,回憶讓人痛苦到窒息。
幾乎是在她一上來,蕭逸朗便注意到了她。
這個眸色如翠的女人,如受驚的小鹿,沒命的跑。
他看到她跌坐在天台的一角,兀自落淚,身上的潔白婚紗分外刺眼。
蕭逸朗挑起了眉,捏著雪茄,他緩緩的吐了一口煙圈。
這個女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呢,若不是心情煩躁上來透風,他也不會發現安瀾。
安瀾真的不敢相信當初那個信誓旦旦說最愛自己的男人,婚禮上當著眾人的麵,像變卦一樣的變臉。
她更不敢相信,他變心的理由竟然是因為她的親妹妹。
安瀾把自己的頭伏在了膝蓋上,無聲地慟哭了起來。
蕭逸朗瞥了安瀾一眼,隻見她顫抖著抖動雙肩,顯得那麼無助與渺小。
蕭逸朗把目光拋向遠處。活到現在,他沒有對世間哪一個女人感興趣過,這一次他母親白鳳給他安排的婚禮,他依舊選擇逃婚。
哦,不對,是預謀的假裝讓新娘子逃婚。然後再假惺惺的說去找。
這不,蕭逸朗躲到了天台,準備裝模作樣一會兒,再回去編個理由交差。
蕭逸朗忽然發現對麵那女人忽然站了起來,像是打定主意一般。
她踮起腳來到天台邊緣。
安瀾站在酒店的最頂樓的露台上,身上的白色婚紗隨風飄曳,她像是狂風中獨立卻快要凋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