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風聲越來越大了,如同一個人在馬路上的嘶吼,而,屋內的人似乎並沒有聽到那絲痛苦,也可能,他有自己的痛苦。
平靜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青鋒。劍的款式有些老舊,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頭的,上麵鏽跡斑斑,但是能看出來,這把劍的主人對它的喜愛,劍穗應該是新換上的,能看到劍主人的用心挑選,一陣風吹過,劍穗輕輕的搖擺著,想要蕩去主人的所有的悲傷。
劍柄上的金色的絲線,像劍本身一樣,有了一些老舊。劍鐔之上好像依稀能看到有個字在上麵,但是當你仔細的去端詳的時候,那個字又像是消失了一樣。
屋內人將手輕輕的放在劍脊之上,眼神中的,是一絲敬畏,也是一絲的慚愧與不舍。“從我出生以來,你就已經守護在了我的身邊,而我,卻要有負於你了!我,秦氏第八十代傳人,秦沙,有愧於祖先啊!”屋內人道,聽起來,這看似平靜的話語之中有的那絲波動,能讓人聽出很多東西。
“秦氏祖訓第一條,非家破人亡之時,吾族世代守護先祖之劍。可是,賢兒快不行了!如果賢兒不在了,這個家,還是家嗎?族譜之上記載,我秦氏子孫,世代單傳,也就唯獨我這一輩有一個妹妹。可是,在兵荒馬亂的年代,百姓人家飯都吃不飽,誰又能保證自己能存活,誰又能保證,自己能富貴呢。唯一的妹妹年幼之時就已經走失了,我唯一能記得的,就是那逃難時的喧鬧,和到處奔跑的人,妹妹的樣子都已經模糊了。到現在,陪在我身邊的,隻有賢兒一個人。”聲音很輕,但是能聽出來,那份心,很重。
“明,就要有位收藏家來取走你了,訂金都已經付過了,”臉上露出一絲的微笑,有著那種欣慰,秦沙又接著“也是因為那筆訂金,賢兒才能又挺過了一,又熬過一個難關!等剩下的錢都打過來以後,賢兒就可以做手術,又能健健康康的站在我的麵前,罵我傻瓜了。”著話,眼睛裏的那一粒閃爍依然倔強的沒有落下來。
屋外的風聲越來越大了,“這都九月份了,怎麼變得還是這麼快啊,刮風就刮風,也不提前商量商量。下麵是不是又要電閃雷鳴,急雨不停了啊。”一對剛剛下班,走在路上的情侶,無奈的抱怨著,
“轟。。。”
“哎呦,媳婦兒,你的嘴可真靈驗啊,打雷就打雷,你再一句,你就老公一會兒買彩票能中大獎。中了大獎以後,老公就給你買個四個輪子的,就買四個圈的那種,以後再也不讓媳婦兒擠公交車了,這樣,以後老婆就不會被雨淋到了。”
“傻老公,你怎麼這麼傻啊!好了,好了,別傻話了,我們要跑快點了,不然一會兒就真的要被雨給淋了。”
“哈哈,好嘞,老婆。跑嘍!!!哎呀,老婆,你慢點,心點,別摔了”
聲音慢慢的遠去了,秦沙聽著這個聲音,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那隻摸著劍刃的手慢慢的抓緊了劍身,而那原本早已鏽跡斑斑的劍刃在秦沙的大力之下,也似乎露出了自己的鋒芒,一滴血,從指間輕輕的滑過,可是,秦沙卻沒有感覺到,似乎在他的眼前演繹著一幕幕電影,而電影中表演的是他和賢兒的美好的過去,也有那更加美好的未來。。。
“轟。。。轟隆。。。”
這一聲雷聲似乎有點大了,閃電也好像更加的明亮了一些,整個房間如同被一個超大的聚光燈照射著。
秦沙猛然回過神來,好像是感覺到了手上的異樣,秦沙低頭看去,手上,劍身上的血已經滴到了地上。劍身上似乎有東西在吸允著秦沙手上的鮮血,讓秦沙手上的血又流快了幾分。被劍身吸去的那些血,在劍身上,一道一道,像是在血管,經脈之中一樣,慢慢的流淌著。
秦沙被嚇了一跳,手一鬆,就將劍丟了出去。可是,劍停在了空中,並沒有落在地上,緩緩地搖晃之後,劍身開始舞動起來,像是一個武者在表演一種堪稱驚的劍技。那優美的劍身更能讓人相信,那是一名舞者,她站在這個世界上,那就是這個世界的焦點。
劍越舞越快,一劍一劍像是劃破了整個空間,空氣中都顯露出一個個裂痕,裂痕一個個在增多,風,也在屋裏慢慢的成型。這陣風卻不是往外吹,而是向裏吸,向著那把不停舞動著的劍。當秦沙感受到這股快速成型的吸力的時候,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啊。。。賢兒。。。”
隨著這聲大喊,秦沙整個人被吸進了那個由劍痕組成的黑洞之中,而秦沙的那聲大喊,也淹沒在了風雨和雷鳴電閃之中,黑洞在將秦沙吸進去之後也馬上消失了,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唯一存在的痕跡,也就是那滴在地上的那一滴的鮮血,和一個空空的存放那把劍的木架。而那把劍和劍的主人還能不能出現在這裏,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了。誰也不知道,在這個夜晚,這間房間裏麵都發生了什麼。也許,留下的也就是,唯一記得他的,那個躺在S市中心醫院重症病房的病床上的賢兒了。哦,對了,算起來,還有那個收藏家,不過,這些,秦沙是不會知道了。